而很明顯,這三人大半夜的跑到她這裏來,肯定不是來跟她尋找解救之法的,一切都指望着後面這位呢。
她倒是清楚這幾位的心思,他們不好開口着呢,所以才将一切事情都跟她說了,要她來開這個口。
畢竟在這個屋子裏,能夠讓泷越聽進去話的,貌似隻有她而已。
這個認知讓夏初一有些莫名地欣喜,心裏激蕩起幾層漣漪,湖水在胸腔裏面蕩來蕩去,上面好像還飄着一葉小舟,說不出的美麗。
不過這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她強行壓制在心底,面上不露絲毫端倪。
愛情就是一場賭局,誰先愛上誰就輸了,她才不要做失敗的那個。
咳嗽了兩聲,掩飾住剛剛走神的尴尬,她開口道:“哎呀,不用你會解什麽邪術,你隻需要告訴我們怎麽避免就行。”
其餘三人連連點頭,心想還是夏初一厲害,說話一針見血。
泷越笑了下,心想這隻小野貓可真是聰明,不露出獠牙和爪子的時候,僞裝得那麽的乖順可愛機靈伶俐,一雙溜溜轉的大眼睛裏面全部都是鬼主意。
他沖她招了招手,夏初一猶豫了下,還是走到了他的跟前。
那一絲猶豫讓泷越頗爲不爽,見她半蹲在軟榻旁邊了,便惡劣地傾身湊到她的身邊,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夏初一本來以爲他是要對她說些什麽,結果沒想到卻是被當着衆人的面給非禮了!她氣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手中運氣凝力,擡手就要朝着他拍過去。
泷越不廢吹灰之力便将她的手牢牢禁锢在手中,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越盛:“你可别亂動喲,他們看不見我對你做什麽,你一動才是真被看見了。”
夏初一一聽到是消停了,隻是目光裏面全是一點就炸的火苗,怒氣沖沖地瞪着泷越。
其他三人根本沒看懂那兩人在交流什麽,怎麽交流交流的就開始動起手來了,初一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
金元寶想說沒辦法也不要緊,大不了不比了就是,那總該對不上陸浩然了吧,可是這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夏初一和泷越對視了一眼,突地,她好像想起什麽事情來似的,歪着頭問道:“你是不是有一場和陸浩然的比賽來着?”
泷越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小東西居然還記得,我真是太感動了,我要以身相許。”
“打住,好好說話。”夏初一想自己要不是雙手被他拿捏住了,又因爲蹲着不能用腳,要不然鐵定一大腳給他踹胸口去了。
泷越倒也不是隻會耍臭不要臉的,見夏初一面色嚴肅,立馬笑着回答道:“我和他原本是有一場比賽,可是你忘了?和他比的上一場我恰好能夠進小組前九,便立馬棄了後來的比賽,恰恰将他給避開了。”
夏初一聽完頓時撇嘴:“這漫天潑狗血的狗屎運。”
泷越聽着一個姑娘家家的,嘴裏又是狗血又是狗屎的,嘴角頓時忍不住抽了抽。
“那你到底有什麽法子,你倒是快說啊!”她雙手被按住,所以整個身子會不自覺地朝着他那邊傾倒過去,看那樣子倒好像是她主動接近似的。
在場的還有三人一鼠,十五是很識趣地閉着眼睛了,可是另外還有三雙瞪得大大的,那不是将她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嗎?
嗚呼哀哉,她的清白啊!
泷越也知道招惹小野貓也得有個度,要不就不止炸毛那麽簡單了,估摸着耍起小性子來從此不理他都是有可能的。
他也抓準時機湊到了夏初一的耳邊,溫熱的雙唇在耳後那白皙的脖子上蹭了蹭,并且趁着夏初一第二次發火的空當兒,晃晃悠悠地開口道:“在身上帶個香包就行了,越香越好。”
“香包?”夏初一頓時從軟榻邊“蹭”地站了起來,泷越也适時地放開了她的手。所以注意力完全被香包兩個字吸引着的夏初一,完全忽略了剛才她又一次被占便宜的事實。
金元寶他們三人忙開口問道:“這是什麽原理?”
他們避尤不恐的可怕力量,邪氣得要命的東西,可是在泷越說來,不過是一個香包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三人都是人中龍鳳,當世翹楚,要說不挫敗,那才是假話。
夏初一從榻邊拿過一個泷越假扮吳辰逸時候佩戴在身上的香包,拿到鼻子下聞了聞,差點被那風燒的香風給熏暈過去。
“你說的就是這個東西啊?”
“嗯,香包,或者其它香氣濃郁的東西都可以戴在身上。要說原理嘛,等我編一個……”泷越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眼睛突地亮了亮,“有了,因爲擁有邪氣的就是邪魔麽,一般邪魔不是喜歡呆在那種又陰暗又臭烘烘的地方嗎?所以相反的,他們就讨厭香的東西咯。”
衆人看着泷越集體抽了抽嘴角,心裏不知道該對他的話信上幾分。
原理,等他編一個……
麻煩,回答問題的時候,請專業一些吧。
夏初一卻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香包認真地看了看,摸着下巴想了想,自言自語地道:“說不定還真有用呢。”
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歎了口氣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就是不知道,明天抽簽結果出來的時候,是誰先對上了。
夏初一倒是不着急的,她隻需要再赢一場就可以達到拜入葉鈞卿門下的要求了,那麽多人,第一場遇上陸浩然的幾率,應該不大吧。
其餘三人眼裏的意思卻是完全和她想的相反,心說和他們先對上倒不要緊,怕的就是第一個對上的,就是夏初一。
不過誰都默契地沒有說就是了。
泷越說完那一番好像玩笑的話以後,明顯地擺出一副送客的表情。三人也沒多留,說了告辭便從窗戶飛了出去。
第一個飛的是秦曜軒,夏初一想起什麽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咚”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撞上去了。
幾人連忙跑過去看秦曜軒,他卻一個踉跄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地跑掉了。
大概他一輩子都沒那麽狼狽過,今天的事情就夠成爲他一輩子的污點了。
夏初一頓時笑了出來,想說一聲活該又覺得不厚道,畢竟是自己忘了給他們說,他們進來的時候,自己又把窗戶的插銷給插上了啊。
金元寶這會兒看秦曜軒背影的神色有些變了變,好像有什麽光芒火焰正在迸發似的。他回過頭來望了夏初一一眼,開口道:“或許,秦三少并不像傳說中那麽冷酷寒銳不近人情呢。”
夏初一聽着這形容詞,那表情就跟他們剛剛進來的模樣似的:“嘿,元寶,你怎麽淨瞎說。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冷酷寒銳過了?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罷了。”
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說别人乳臭未幹,聽着都讓人忍不住發笑。
不過金元寶可沒和這小祖宗理論,生怕她認真起來非得辯個高低,順便把白的說成紅的,紅的說成黑的。
和着風洛先後地從窗戶出了西華殿,這一夜,又是一個沉浸在平靜海面下的波濤洶湧之夜。
翌日,所有人都到了大的那個演武場中,在那高高的看台前不遠處,橫溜溜地站成了一排。
而泷越也破天荒地帶着十五坐在了周圍的看台上,前來觀戰。
風洛、金元寶、秦曜軒和夏初一四人的身上一溜煙地挂了三四個香袋,搞得跟個風燒的花花公子似的。
不過幾人的品貌在那裏去了,就算是挂着好幾個香袋,也穿出一種風華倜傥英俊潇灑的感覺來,和那些眯起眼睛看人的猥瑣少爺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隻是夏初一一向彪悍,這回弄幾個香袋挂着,隻覺得說不出的别扭,蓦地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女人味了,反倒越發的奇怪似的。
比賽之前幾人都忍不住擡頭朝看台那邊望了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看向泷越的時候,他的身子好像是虛無飄渺的,讓人摸不着,看不透,和他們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看台之上,院長和四位大導師親自坐鎮。
擂台全部在演武場内,隻需從地下升降起來即可,且由各個分堂的靈君級别的導師作爲判決,可謂鄭重至極。
其實大家都知道,今年的總決賽搞那麽大的陣勢,其實隻爲一人。
那人依舊一襲青衫,打扮得并不突兀,可是氣場卻不如從前那般平和了,而是帶着一種黑色的妖異感。
他好像沒在意周圍是個什麽樣的情況似的,隻低着頭慢慢地撫摸着懷裏黑貂那油亮的皮毛。
看台之上,院長軒轅徽右邊坐着的兩人早就吵翻天了。
尉遲風心心念念着自家乖乖徒兒千萬别有什麽事啊,葉鈞卿卻有些不贊同地道,最好能讓她和那陸浩然對上,以她現在的醫術,可能會看出些什麽來。
尉遲風聽着這話哪裏還坐得下去,立馬起身就要和旁邊的老鬼拼命,葉鈞卿順手一顆丹藥給他塞進了嘴裏,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非得這樣你才肯老實點。”
尉遲風怒瞪葉鈞卿,臭庸醫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