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有些郁悶地道:“初一,你就不生氣?”
夏初一變着法地逗弄着十五,看着那小家夥在那裏氣得爪子亂揮龇牙咧嘴,勾唇笑了笑:“爲了那種人生氣,值得嗎?”
話雖那麽說,可是軒轅綠真的話說得那麽難聽,即便她能忍,金元寶卻忍不了了。
“初一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塊黃金令牌嗎?你現在可以用了。隻要你開口,我就找人收拾她。”金元寶握緊了拳頭,眸子晶亮地瞅着夏初一。
然而夏初一卻也沒擡,邊伸手戳着十五身上的肥肉,邊輕笑道:“元寶你不用操這個心,她軒轅綠真不過是呈口舌之快,又沒讓我少一塊肉。更何況我相信,她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我剛剛拜院長爲師,還是少惹麻煩爲好。”
夏初一有自己的考慮,雖然疾惡如仇但也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自己是來變強大的,不是來惹是生非與人結仇的。院長雖然拒絕了五公主軒轅綠真的拜師請求,但是卻改變不了他是她皇叔公的事實,若是真要抉擇起來,自己并不占優勢。
金元寶也是個聰明人,被夏初一這麽一說也知道了她的打算。隻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像她那麽淡定又是另一回事。
他低着頭轉着自己的拇指,嘟着嘴小聲地嘟囔:“難道就那麽算了?”
“怎麽可能算了?臭女人這人特記仇,别人惹到她一丁點,她就可以記挂十年!保不齊她會在暗地裏陰人家呢。”十五被夏初一虐待了一路,終于得以喘了口氣,連忙地插嘴道。
夏初一見十五又要提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上輩子暴揍收保護費的那件事,呵呵幹笑兩聲,而後手下捏着十五的動作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不過被夏初一和十五這樣一開導,金元寶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反倒是夏初一有些郁悶了——怎麽受委屈的是她,到最後反倒是她來安慰别人了?
十五晃着小腦袋,用一種老氣橫秋的語調道:這就是女漢子啊!
讓金元寶回去趕緊地将他房間裏面的東西打包,别落下一件東西讓後面住進來的人有機可乘,那些金光閃閃的全是錢啊。
他們拜了師以後便會搬到自家師父居住的主峰之中去,以後兩人要想再見面,就隻有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了。
金元寶還有些傷懷,站在院子的門口注視着夏初一,有些名爲舍不得的情緒在眼中流轉。
夏初一最見不得太感性的表情,弄得她心裏也難受。幹脆地直接伸腿踢了金元寶一腳,将他一下子踢進了院子裏:“還不快收拾東西,還準備讓姐姐來幫你啊!”
金元寶捂着屁股,扭捏如小獸一般嗚咽了一聲,而後像是見不得人似的飛快跑進了屋裏。
夏初一愣了一下,将十五包起來有些不确定地問道:“我是踢的他屁股,不是他前面吧?”
十五白了她一眼:“就你那出腳的力度,踢到哪裏不一樣?依小爺的看法,以後元寶見到你,絕對要夾緊後面做人了。”
于是夏初一終于有些内疚感了。
然而還沒等她進去安慰一下金元寶,十五就用爪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腦袋一偏,望向她的芳草園方向。
她愣了愣,眉頭微微蹙起,而後又緩緩舒展而開,轉身踏步進入芳草園。
明明心裏知道是誰來了,可是心裏面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胸腔纏繞,就好像是……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想要找家長替自己報仇出口惡氣的感覺。
可是和金元寶在一起的時候,她确定自己将心裏的情緒隐藏得很好。
有些煩悶地一甩袖,她加快步伐,沒多久便到了客廳。
客廳裏面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她眼角一跳,而後迅速轉向旁邊的卧室。
這人真是進人閨房進習慣了,她今天不好好地“教育”一下他,以後養成習慣了可不行,她好歹還是一個清白女子,以後也是要嫁人的。
嫁人……
夏初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裏實在幻想不出自己以後能夠傾心相許的人是什麽模樣。隻能夠輕笑一聲,推門而入。
房間的空間并不算太大,裏面除了放上一張方桌兩根闆凳以外,便隻剩下一張榻。
而此時,一襲大紅衣袍的男子斜斜地歪在榻上,一手杵着腦袋,一手撥弄着蜿蜒散開的長長墨發,長睫如墨,薄唇微抿。
隻是那樣一個簡單的姿态,卻勾勒出無盡的風情萬種。
夏初一隻覺得自己定力越來越好了,喉嚨動了動,咽了下口水,便從美色之中回過神來。若是換了以前,她保不定早已經撲過去先下手爲強了。
拉開凳子坐下,她給自己倒了杯已經冷掉的茶水,她連忙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這才定了定心思,朝着榻上的男人再次看過去。
好像基本上每一次他來找她都是這副誘人采摘的模樣躺在她的榻上,那眉眼之間蘊含的風情着實地讓人太想要撲倒。
她現在越發地懷疑泷越是在故意引她了。
嗯,就是這樣。
瞧瞧瞧,他那張被頭發遮住一小半的臉,輪廓堅毅,鼻梁高挺,怎麽越看越妖孽?
啊啊啊,他還擺出這麽小受的姿勢,露出那麽引誘的笑容,一雙碧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讓她陷入那眼中暗湧的漩渦之中。
于是還沒來得及“教育”泷越,她自己就已經丢盔棄甲敗得一塌糊塗,連忙地又喝了好幾杯冷茶才澆滅心頭的一把火。
榻上的妖孽見此,卻是輕輕地笑出了聲:“小東西,你的定力真不是一般好。”
他自诩自己不用媚術就可以颠惑衆生,沒想到對上夏初一,他略施手段卻仍舊沒讓她突破最後的防線。
這小東西呵,有時候怎麽那麽可愛?
夏初一捏着杯子的手骨節鮮明,隐隐泛白,力道之緊像是要将手中的瓷杯給捏碎一般。
聽到泷越這句話的時候,她輕歎了一聲道:“你要是再抛一個媚眼我估計就忍不住了。不過……”
她擡頭,彎着兩彎月牙,笑眯眯地望向泷越:“不過我相信,泷越大人隻是逗我玩,不會真對我怎樣的,對吧?”
于是泷越趴在榻上,神情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