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伸手一拉,拽住一根藤蔓,随即動作迅速地在手腕和腳踝上繞了幾圈,硬生生地讓整個身體停在了半空之中。
“死泷越,别讓我逮着報複你的機會,否則滿清十大酷刑姐姐我非得在你那細皮嫩肉的身體上全部試驗個遍!”
心裏怨念橫生,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然而就像是天公也爲那男人長了一雙耳朵似的,抓住的藤蔓松動了一下,吓得夏初一的魂魄都差點飛了。
現在她是獨臂大俠,一隻手抓着藤蔓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當飛人也就算了,一會兒一個沒抓穩摔下去,飛人就變廢人了。
她冷嗤一聲,不理會上面那個怪男人,腳尖往崖壁上一蹬,整個人便一個上抛,飛到了半空之中。
旁邊便是那變異野豬獸的背脊,她翻身從上面攻破,說不定要容易許多。
然而整個身體剛剛抛到半空之中,那野豬獸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着夏初一。
涎水滴答,長長的獠牙反射着锃亮的光,那雙血紅的眼睛睜大起來都有人高了,皮膚上的每一根毛都比普通的刀槍劍戟還要堅硬。
現在怎麽辦?
收?
收不急掉地上,就算不摔死,這變異野豬獸輕輕一擡腳,她便死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了。
不收?
任由慣性直接撞過去,它隻需要張開嘴巴,等着她自投羅網,然後把嘴閉上消化一下就可以了。
夏初一在那短短一瞬間,腦海裏竟萌發出無數感慨。
出師未捷身先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爲嘛偏偏是她死,其實泷越最該死!
想來想去,隻一句話最實在:“我才不想死!”
大喝一聲,夏初一斂了目光,眸中神色一下嚴厲。
她五指一抓,指尖立馬跳動起了銀白的光焰,就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白蓮花。
身體仍舊呈抛物線前進,隻是原本的軌道被強行地變更了一些。夏初一帶着滿腔的求生意識,直接地朝着那變異野豬獸的眼睛撲過去。
無論是什麽動物,眼睛都是它們最薄弱的地方,也是她此時此刻唯一的活命機會。
她五指間的雷屬性靈力光焰越來越強越來越強,似乎稍微隔近一些都會刺傷眼睛。
然而就在她準備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與她相對的另一邊突然襲來一道狂暴的龍卷風,卷起的沙礫飛石不出片刻便将那邊弄成灰蒙蒙的一片。
她還在猜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一條風龍直接從那龍卷風中穿了出來,長嘯一聲之後直沖向天際。
而緊随其後的,竟是握着一把銀寒長劍的秦曜軒。
他乘風而來,三千青絲飄飛,暗紋白衫的衣袂被風扯得獵獵作響。
那樣的風姿俊朗,手握長劍似乎在裁星剪月,一瞬間仿若又回到了初次見面的時候,那種單純的場景,和單純的對視。
夏初一覺得秦曜軒好像認出她來了,卻又不敢肯定。
她可是和那個報信的人換了衣服,還蒙上了面……不會,他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手下吧?
正想着呢,就見秦曜軒手中的長劍一劃,一團無色靈力變成無數條小風龍,在那變異野豬獸的面前各種亂竄,就像是在挑釁它似的。
夏初一就算是眼睛瞎了也看出秦曜軒在幹什麽了。
他是……在救她?
情況一下子亂了起來,那變異的野豬獸見着秦曜軒那邊那麽大的動靜,也被他的舉動給逗得有些上火,頓時之間,成功地被吸引着把頭轉了過去。
夏初一眼看就要一頭撞過去,見此剛剛松了一口氣,卻沒想還是沒刹住,直接地撲到到那野豬獸的後腦袋上去了。
那裏的毛那叫一個硬啊,跟鋼針似的。這往它身上一撞,夏初一站起身來整個人就跟被容嬷嬷用掙逼問過的紫薇似的,呼吸一口空氣都能夠感覺到身體四周在漏風。
夏初一拽着那些硬毛好像攀岩似的順着那些毛梯子爬上了野豬獸的腦袋,這家夥的皮膚就跟銅牆鐵壁似的,硬得鑿都鑿不開,她還是得從前面的眼睛想辦法。
結果剛剛爬到頭頂呢,就聽着前面的動靜似乎不太好了。
她歪着頭一看,就見秦曜軒的整個防禦圈已經被這變異野豬獸的獠牙給拱開,這副場景,就像是自己拱手将自己的弱點送到了敵人的手上。
那盤繞在他身上的風龍雖然看起來挺霸氣,但是畢竟能力擺在那裏,和這稱霸妖魂谷多年的聽雷神獸附身還差些許距離,秦曜軒被攻破,不過是遲早的事。
“快逃。”
也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聲音,明明很小聲,卻清晰地傳到耳畔。
夏初一遠遠地看着泷越沖着她比了一個口型,與此同時那變異野豬獸一聲怒吼,他所有的防護瞬間崩塌,一下子被逼退開了好遠。
下面見着秦曜軒如此舉動的軒轅雁秋第一回淡定不住了,捂着受了些傷的胸口,她踉踉跄跄沖到了那龍卷風的下面:“曜軒,你瘋了?這時候去招惹這怪物幹什麽!快下來!”
她的聲音都有些破了,此時此刻完全看不出一個公主的威儀來,隻覺得就像是一個不願看自己心愛男子水深火熱的普通女子。
然而隻要開始感情用事,再精明的人也會犯一些低等的錯誤。
軒轅雁秋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越發地靠近那變異野豬獸的腳邊,此時隻要野豬獸輕輕地一擡腳,那她的小命便會不保。
所有人見此頓時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唯獨她自己還不自知。
此時的秦曜軒被那野豬獸猛地一下攻擊,反倒是借力退出了那限制他們的靈力全罩。
他靠在崖壁上的一塊凸起石頭上,低下頭看了一眼軒轅雁秋,又看了一眼還在那野豬獸頭上的夏初一,一雙深邃的眉眼越發地深不見底。
這是要他,隻能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