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着夏初一冷哼一聲,她擡眼望着那邊的畫舫,一跺腳,有些微惱地道:“三皇姐,你幹嘛阻止我教訓這J人!”
這一口一個J人叫得分外順溜,也叫得夏初一有一種沖上去撕爛她嘴巴的沖動。
十五費了大力氣才跳到船的邊沿上,隔夏初一近一些幸災樂禍地道:“你得瑟啊得瑟啊,就隻會對小爺兇,有本事沖上去教訓她一頓啊!”
夏初一沖着它翻了個白眼:“人家是公主,而且靈力水平比我高,身上還穿着專門的防護寶器,你以爲是我像你一樣沒腦子,直接沖上去硬碰硬。”
兩個人小聲地鬥嘴間,就見對面的船舫裏走出來兩個丫鬟類的人物,一人一邊将那垂下的紗簾給撩開。
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從裏面飄出,晃眼間已經施施然地站立在了衆人的面前。
一身孑然獨立的氣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眉間有一絲傲氣,舉止間有一股子不言而喻的高貴風範。
她蓮步輕移,率先走到夏初一面前,微微颔首道:“綠真她也是有口無心快言快語,還請這位姑娘不要見諒。”
“三皇姐!”軒轅綠真一聽這話,立馬更氣了。
秦三少和這女人在這船上孤男寡女的不知道幹什麽勾當,她是替她這個姐姐着急啊!
“綠真,公主要有公主的樣子,不要什麽什麽事都計較。”軒轅雁秋隻是輕蹙了下蛾眉,綠真公主立馬閉了嘴,一跺腳一轉身,在一旁生悶氣去了。
夏初一見此連忙道:“還不知面前是哪位公主,初一不知禮數,還請公主您大人有大量。”
說話間就要伏身下去,意料之中的一雙手将她的雙臂擡住,讓她起了身來。三公主軒轅雁秋櫻口輕啓道:“私遊在外,姑娘不必多禮。倒是剛才是綠真多有冒昧,應該本宮這個做姐姐的賠不是才對。”
“公主說哪裏的話,初一早就不記得剛才發生過什麽了。”才怪。
夏初一假意笑着,隻感覺才沒過久臉部肌肉就開始有些抽筋了。
她不怕明刀明槍地幹一場,就怕這種彎彎拐拐的對話。有時候感覺自己吐出來一句話,舌頭都沒捋直、自己都聽不懂似的。
這三公主看着好說話,知書達理的,可是仔細一想,她的手段那才叫高明。
就靈力水平來說,剛才的五公主綠真肯定趕不上她,瞧着那身體外面淡淡浮現出來的靈力,可以說差不多已經到了靈師大圓滿的水平,那放在小家族裏面就是一代族長了。
這樣大的差距,若是這三公主真想阻止五公主出來打她那耳光,她會阻止不了?
屁話!
待到自己被五公主弄了一個下馬威了,這才款款地從那畫舫之中出來給她道歉,感覺她好像禮儀周全似的,說白點更像是做給秦曜軒看的一樣。
夏初一靠近十五,以極爲細微的聲音開口問道:“十五,這三公主和秦三少什麽關系?”
“瞧他們兩個一臉的jian夫yin婦相,猜也該猜到了吧你。”十五冷嗤一聲,說話的語調陰陽怪氣毫不客氣。
夏初一聞言擡頭,就見軒轅雁秋已經朝着秦曜軒走去,兩人站在一起,一個清雅如蓮,一個高貴大方,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心中那顆還未來得及發芽的種子似乎連破殼的機會都沒有,就完全地被心裏的雨給淹死了。
明明覺得他不該是那樣的人,可是真要想想,以他秦家三少的勢力,會不知道今日三公主和五公主回來遊玩嗎?
夏初一輕嗤一聲,笑道什麽遊湖賞荷,不過是來試探一下她和泷越關系的深淺。
那個死妖孽又欠她一筆賬,再見到他非弄死他不可!
那邊,秦曜軒和軒轅雁秋許久不見,說不完的情話——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日剛到,今天早上派人進宮給你通報了一下,你既出來賞荷,那就應該是錯過了。”
“錯過就錯過了吧,我們在這裏遇見不是正好嗎?”
一個嬌羞可人,一個溫潤如玉,看得夏初一在一旁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估摸着羨慕嫉妒恨、寂寞空虛冷都有。
幹脆一咬牙一跺腳,跑到船尾去,眼不見爲淨。
結果她是想靜了,有人不讓她靜。
一個果子擦着她的臉砸過來,一擡頭,就見船舫的二層之上,三公主軒轅綠真趴在圍欄上面,手中還端着一個果盤,一臉挑釁地看着她。
夏初一沖着旁邊的十五咬牙道:“十五,上,撓她!”
十五一個嗞溜躲在她衣裙下,肥胖的身體活動起來就像是球滾似的:“你牙齒比小爺利,指甲比小爺尖,自己撓去!”
她還沒來得及罵這小家夥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一個果子緊接着又迎着她的臉飛馳而來。
一偏頭,輕松地躲過,夏初一正想說她堂堂三公主就這點本事啊,一擡眼看着上面突地站了一排溜的人,每個人都拿着一個果盤。
軒轅綠真勾起半邊唇角輕笑一聲:“哼,跟我鬥!”
說罷一揮手,直接發令道:“給我扔,扔中有賞!”
頓時之間船上的各種水果全部成了利器,一個接一個地朝着夏初一扔了過來,然後“啪啪啪”地在船上摔成了果醬。
縱使夏初一自诩自己身輕如燕,但是面對着如此密集的攻擊,她是想躲也躲不開啊。
又一團綠色迎面撲來,夏初一下意識地伸手一接,結果那一個比她頭還大兩倍的西瓜頓時碎裂開去,濺了她一身的西瓜汁。
船舫的二層之上,綠真公主笑得分外得意且張狂。
夏初一卻極爲淡定地伸出衣袖來将臉上的紅紅的果汁拭去,望着樓上的目光清冷如冰。
在船頭正談論着的三公主軒轅雁秋和秦曜軒聽着動靜趕緊地來到船尾,見着她倆的場景,三公主率先地冷聲道:“綠真,你玩得也太過火了!”
軒轅綠真将頭一瞥,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是她說要和本公主玩遊戲的,本公主就陪她玩咯,誰知道她那麽不經玩啊。”
秦曜軒走到了夏初一的面前,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的錦帕遞給了夏初一:“擦擦吧。”
如雪蓮一般的男子近在咫尺,夏初一卻感覺她和他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幹淨的手遞過來的帕子純白無比,上面繡着的一個“軒”字有些刺人眼睛。
鳳九歌擡起手臂用袖子将臉抹了抹,擡起頭來沖着秦曜軒笑眯眯地道:“你看我這不是擦了嘛,就不用弄髒三少你的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