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愣了一下,随即停下手,抱臂看着眼前的綠衣女子。
綠衣飄飄,身段搖曳,一雙丹鳳眼帶着無盡妩媚,似乎一瞥間就能夠讓男人腿腳酥軟移動不了半分似的。
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妖豔美人兒。
隻見她一個人便将那些黑衣人收拾完畢,随後一拂袖,蓮步款款地走到陸浩然的面前。
有奸情!
夏初一胸腔裏一顆八卦的心就像是要立馬要跳出來似的,睜大了眼睛好像生怕錯過了什麽好戲一樣。
結果那女子隻是朝着陸浩然一福身,嬌媚着聲音來了一句:“見過陸少爺。”
陸浩然的臉色難得地波動了一下,随即恢複了平日裏那張木然的臉,淡淡地開口道:“帶我去見你家少爺吧。”
女子輕笑:“少爺早已等候您多時了。”
說話間,漆黑的夜裏閃過一道流星,璀璨而耀眼。
夏初一瞬間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一片巨大的靈力威壓,差一點讓她一個沒防備吐出一口老血來。
仰頭一看,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禦劍而行,周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火紅色的光芒,模糊了他的容貌。
那強大的靈力,随便都是接近大靈師的級别!
然而這還不算,接下來的場景更是讓夏初一目瞪口呆。
那老者身後,十六靈師擡着一個房間大小的轎子穩穩地在半空行進着!
轎子四周的紅色瑪瑙和流蘇給風吹拂起來,藏青色的帷幄之上用紫金細線繡着暗紋圖騰,低調的華貴。
這标志的排場差一點讓夏初一脫口而出——秦家三少!
那個屹立在整個無極洲上的天才!
夏初一直接感覺不到他的靈力水平在哪裏,隻是依稀地有那種意識,他的等級不是她能夠輕易窺探的。
那妖豔的女子撩動着自己的頭發,蓮步輕移到夏初一面前來,妩媚地笑道:“小兄弟,你也請吧。”
夏初一隻覺得自己身爲一個女子都要被弄出一身雞皮疙瘩了。
“哦,好。”
她趕緊讷讷地點了點頭,惹來那女子一陣輕笑,以及十五一通鄙視的白眼。
偌大的轎子穩穩地落在地上,風輕掠過,微微撩起藏青色的簾子,也攪動着一絲不平息。
旁邊的兩人立馬從中間向兩邊将簾子撩起,裏面溫暖柔和的橘色光芒一下子滿溢了出來。
轎子之中,依稀可見裏面坐着一白衣墨紋錦服的男子,正悠悠地品着茶。那骨節分明的手握着青玉酒杯,天然的卓絕氣度便從這一舉手一投足間逸出。
錦服飄飛,說不盡的潇灑靈動,遙遙望去,樣子有些模糊,卻仍可見那分明的眉眼,俊逸溫和,不謝風華。
長得的确和泷越霸占的那句軀體有些相像。但是若說泷越是妖冶到骨子裏如同暗夜罂粟那樣沁骨的美,那眼前的男子,則是那雪山上清雅的雪蓮,帶着高高在上的清冷。
他輕輕的擡起頭來,那深邃的眸子遙望着這方。
夏初一蓦地覺得心有些慌亂,似乎整個人都在他面前赤條條地展露出來,讓人無處遁形。
這種感覺跟在泷越面前的時候一樣,犀利得讓人讨厭。
“鈴兒,還不請兩位貴客進來。”溫和的聲音緩緩地從男子的嘴角溢了出來,不知道怎麽到了外面,就被染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薄霜。
明明覺得觸手可及的人,卻讓人永遠地伸不出手來。
陸浩然一甩錦袖,邁步進入轎中。
夏初一斂了眸子,也趕緊地跟了上去。
風有些大,吹得心思有些亂。
她隻覺得在某一刻,心跳快得有些狂亂。
剛剛進入轎中坐穩,就感覺轎子波動了一下,随即便恢複了平靜。
夏初一好奇地從窗戶往外看,才發現轎子已經到了半空之中,并且以一種十分驚人的速度前行着。
又穩又舒服,比坐馬車着實要好太多了。
轎中的空間着實有些大,最靠裏面用屏風隔着,裏面是一方軟榻,專門供人休息。
前面有書櫃,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再前方是一方茶幾,茶幾旁邊的小火爐上溫了酒,此刻正熱氣蒸騰。
所有人都圍坐在茶幾周圍,秦鈴跪在一旁,替每人斟上了一杯清酒。
頓時之間,馬車之内,馥郁的酒香四溢。
“夜裏風寒,喝口酒暖暖身子吧。”秦曜軒淡淡地笑着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夏初一偷偷地用餘光瞅着陸浩然,見他毫不猶豫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自己也立馬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果然,要想喝到正宗的千夜醉,非得到你秦皓軒這裏才行了。”陸浩然喝了口酒之後,原本木然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滿足神色。
對面的秦皓軒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知道浩然你隻喜歡這酒,所以随時都給你備着。”
“還是曜軒懂我。”陸浩然輕歎一聲,旋即擡起頭來問道,“對了,大半夜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秦皓軒有些無奈地道:“院長和老師都到郾城了,家裏也傳了消息來,時間緊迫,隻能連夜趕路了。”
兩人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邊喝酒邊聊起了天,一聊就是一大晚上,完全地将夏初一忽略在一旁不計了。
她有些納悶地在旁邊縮成一團,将懷中的十五給拿了出來:“我說十五,你給我說清楚,之前你說的陸浩然和秦三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們的事關你屁事,少趟那些不相幹的渾水。”
十五被晚上的事情折騰的有些夠嗆,伸了一個懶腰,也不管夏初一怎樣了,自己重新找了個軟和的位置趴着,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夏初一仔細一想,十五說的也對。
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管人家那麽多幹什麽。
想着幹脆也學着十五随便地在轎中的某個角落找了個位置,蜷縮成一團沉沉地睡去。
醒來不是因爲太陽曬屁股了,而是因爲原本平穩的轎子猛地劇烈搖晃了一下。
夏初一一個躍身而起,就看着轎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不在裏面了。
她趕緊撩起簾子朝着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