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那簇銀光飛竄而出,徑直地落在對面的樹幹之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夏初一保持着出招的姿勢許久,見鈞雷一指之下,那樹幹紋絲未動,最多隻悠悠然地落下兩片樹葉,頗有一種秋風掃落葉的慘凄,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難道指偏了?”
收了手式,夏初一幾大步跑到那棵樹的前面,瞪着她一雙水汪汪之中透着敏銳的大眼睛,仔細地在那樹幹周圍搜尋着她出手的痕迹。
找了許久,她才在一個毫不起眼地位置上發現了一顆豆子大小的焦痕,伸手去摸,還熱和着,顯然是剛剛才弄出來的。
“這哪是鈞雷一指啊,改名叫戳一下得了。”
有些不滿地一撇嘴,夏初一準備再試一次。一個利落地起手式,這回顯然要比上回熟練了許多。
她也不隔遠了,就那麽就近地伸出食指往那樹幹上戳去。
“啊——痛!!!”
林子之中,一聲慘絕人寰的叫喊之聲響起,驚起飛鳥無數。
夏初一忍着淚看着自己差不多折彎的手指,又看着樹幹上面被戳出的一個一指深的焦洞,臉上表情似哭似笑,哭笑不得,複雜無比,難以形容。
這“戳一下”練好了近距離攻擊敵人倒是個絕佳的鬥技,就連樹幹都能夠戳出一個洞,更何況人的身體了。
隻是有個很大的缺點還待改進——戳得她手指疼啊!
忍痛在林子之中摸索了半日,夏初一基本掌握了“戳一下”的要訣。隻是人家霸氣無比威風凜凜的“鈞雷一指”被她活生生地練成了“戳一下”,也不知道創造這功法的前輩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來。
叼着一根青草,哼着一曲小調,夏初一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迎着黃昏的餘晖,朝着客棧方向走去。
城門外面,爛茶棚邊。
一個暗朱色錦衣的四五十歲男子坐在一張破桌子上,正端着茶碗慢慢地喝着茶。
那土碗粗茶在他手中就好像是名貴的香茗,那一身淩冽肅殺的氣勢,和周圍場景格格不入。
路過的商販百姓們似乎察覺到了這方區域氣氛的不對勁,趕緊地有多遠閃多遠。就連賣茶小哥也趕緊地躲了起來,連茶錢都懶得收了。
夏初一腳步一滞,迎上那冷然射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就知道了,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
停頓的片刻間,周圍埋伏好的大隊人馬一下子湧了出來,将她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亮出的兵器銀光閃閃有些晃眼。
彩霞滿天,揮灑在大地上,說不出的好看。
夏初一迎着那豔麗的逆光,不疾不徐地朝着坐着的那個朱紅錦衣男子走去。
那嬌小的身影,被餘晖鍍上紅暈。
就好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新生的靈魂,那樣驕傲的姿态,讓坐着的男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眼中狠戾神色愈發濃郁。
他居然不知道,夏家什麽時候養出了這麽一隻蟄伏的猛獸,逮着機會就狠狠地咬對方一口,不緻命,不罷休。
他們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相反,夏初一面對着這樣大的陣勢,倒是一點也不緊張,臉上還挂着進退得體的笑容,緩緩地沖那男人道:“夏族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