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俊趕緊道歉:“各位大哥,不好意思,小弟尿急,出去一下。”
黑暗中,有人回了一句:“尿急,就撒在褲子裏不就得了。”
謝鴻俊尴尬道:“大哥啊,這零下幾十度,我要是把尿撒在褲子裏,那我這小弟弟不久交代在這裏了嗎?”
大布之下,沒有再出聲,謝鴻俊和葉風攝手攝腳的鑽了出來,除了那三個帳篷之内還有餘光,外面一片漆黑。
葉風領着謝鴻俊,兩人輕輕地走在雪地上,雪,直沒葉風的膝蓋。葉風和謝鴻俊一直往右走,右邊,是山坳邊緣,他們兩的意思就是貼着山坳邊,辦點讓别人看不見的事情。
可是當葉風和謝鴻俊兩人走了沒多遠時,他們居然發現,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謝鴻俊吓了一跳,輕聲問道:“葉風,後面那個影子是誰?”
葉風道:“不知道,會不會是教官?”
謝鴻俊搖了搖頭:“我看不像,此時此刻,教官們都躲在帳篷裏,出都不願意出來,哪裏還有心情管我們。”
“那我去看看。”于是,葉風摸索着又走回去,等他看見那個人影,他當場就愣住了,“陳青,怎麽是你?你出來幹嘛?”
原來,不遠處的那個黑影是紮着小辮子的陳青,陳青說道:“你們出來幹嘛,我就出來幹嘛。”
葉風急了:“我們……我和鴻俊這不是尿急了,出來撒尿嗎?”
陳青點點頭,道:“是啊,我也是出來撒尿的。不過我很奇怪,撒尿,随便找個地方就行了,你們一直走到這山腳下來幹嘛?”
葉風無奈,招呼了一下:“不說了,有好事,既然被你發現了,就跟我們來吧!”
于是,三個人影,躲藏在黑暗中,慢慢的繞過人群,轉到了帳篷的後面,慢慢地靠近帳篷。
帳篷的後面,躲着三個人,這正是葉風、謝鴻俊和陳青三人。
葉風猜的沒錯,這帳篷裏面果然有供暖設備,裏面的溫度,自然會滲到外面來,所以葉風和謝鴻俊一商量,兩人便決定偷偷溜到這帳篷外面來取暖。這裏可舒服多了,溫度不說有多高,比之那些還呆在風雪之中的人來說,可謂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躲在帳篷後面,葉風三人都不敢輕易說一句話,生怕被裏面的傅儀等人發現。這傅儀,葉風可算是見識過他的身手,他一個人,悄聲無息的就幹翻幾十個人,這種身手不多見。不過好在過不了多久,帳篷外面又有人抵擋不住嚴寒,凍僵了,然後被送進帳篷裏,一個晚上被凍僵的人有很多個,倒也沒有人注意帳篷後面的情況,這就讓葉風他們三人鑽了一個空子。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眼看着就快天亮了,葉風三人偷偷地回到了大部隊。
天一亮,葉風發現,這一個晚上起碼少了一兩百人,而這些人,已經被運出了這個大山谷。同樣的,傅儀沒有理會下面的任何人,甚至,他連食物和水也沒有發放,就任由葉風他們這些人發展。
難熬的一天過了,又到了晚上,葉風、謝鴻俊和陳青三人依然悄悄來到帳篷後面取暖,這日子過得還算可以,至少,比那些還在風雪中受苦的同胞們來說。
可是,這傅儀似乎真的想要這兩千人的命,整整三天,傅儀絲毫沒有發放食物和水的意思。所有的人就這樣不吃不喝,還要呆在這零下幾十度下度過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有人抗議,但抗議之人大多都被淘汰走了,換句傅儀的話說,是他自己堅持不住,要走的。
第四天,事情似乎有了轉機,傅儀這個惡魔教官終于要改變想法,要給在場的一千五百人發放食物和水了。
傅儀和另外兩名教官,還有兩名女性軍醫在帳篷門口搭建了一口巨大的鍋,鍋的底部用柴火一直烤着,鍋裏面的水一直冒泡打轉。這時,傅儀開着他那輛勇士車,不知從哪裏拖來兩頭已經宰殺過的羊,就這樣血淋淋的,傅儀将兩頭剝過皮的羊丢入滾燙的水中,不時,一陣羊肉香味彌漫整個山谷。
“終于有吃的了。”謝鴻俊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濃濃的肉香味,哪怕是隻吃一點兒,那都可以補充不錯的體力。
葉風的喉嚨動了動,這幾天,他除了靠吃雪來緩解饑渴,也沒有吃過别的任何東西,此時葉風的嘴唇幹燥脫皮,已經出現了血漬,再不吃東西,葉風就頂不下去了。
所有人看着帳篷前面的大鍋,口水留着。
傅儀帶領另外四個人,坐在大鍋邊上烤火,有說有笑,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傅儀取出一把匕首,然後在鍋裏面,那兩隻完整的羊身上割下一條羊腿。就這樣,熱騰騰的羊腿肉一塊一塊的被塞進傅儀的肚子裏,一邊吃,傅儀還一邊誇獎道:“好吃,有味,帶勁!”
其他四人也學着傅儀的模樣,割取羊身上的羊肉,一塊一塊的下咽。一千五百人終于明白了傅儀的意思,傅儀這鍋肉是不準備發放給下面的人吃了,他就是想吃獨食,用來考驗大家的意志!
“牲口!”
“禽獸!”
“畜生!”
“豬狗不如!”人群中,像是成語接龍一樣,反正能罵人的詞語,最難聽的問候語,全部在此時發洩了出來。
傅儀被罵,反倒哈哈大笑:“怎麽?你們想吃嗎?想吃的話就過來,吃完等會我就送你們下山,送你們去被窩裏面舒服着,那就不用在這裏吃苦了。”
“不是人!”
“惡魔!”
“該死的!”
“爆你菊花!”
“戳你小弟弟!”傅儀的話再次引發了新一輪的罵戰,可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哪個都是鐵铮铮的硬骨頭,有誰會因爲傅儀的幾句話就放棄這次強者對決?答案是沒有。
“我來!”突然,人群中跑出一個壯漢,這正是北京軍區的東北漢子朱剛,他跑到傅儀面前,吼道,“我受不了啦!給我一塊肉,我要吃得幹幹淨淨,然後拍屁股走人!”
此時此刻,沒有人會說朱剛懦弱,如果不是靠着一點意志堅持着,恐怕葉風也已經跑過去,讨要羊肉了。
傅儀大笑,然後命人從大鍋裏面割了一塊大羊肉,交到朱剛手上,并且說道:“吃吧!吃完你的肚子就不餓了,吃完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朱剛的肚子咕噜咕噜響,他将羊腿放到鼻子前,聞了許久,這才張開嘴,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