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第二天一早起來,韓立發現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父母已經出門做工了,父親雖然是獵戶,但是平ri裏都在在一家小酒樓做幫工,隻有休息的時候才會偶爾進塗山打獵。
畢竟單憑打獵的收入,根本養不活一家人。
韓立手撐油紙傘,邁開大步,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
随着時間推移,塗山城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基本都是前往塗山城中或者城外村子的百姓,或想入城買東西的,或推着車子準備進城做小買賣的。
正大街上,正徐徐而行的一輛華貴馬車緩緩停下來。窗簾拉開,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探出頭來,看了一眼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個中年人眼眸清澈,頗具威嚴:“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塗山縣隻怕沒有幾個人記得我趙守成了。”
“爹爹,你又在讀這首詩了,這都第十二遍了!”馬車裏面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窗簾邊上擠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嬌俏的臉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朝大街上看個不停。
中年人摸摸少女的腦袋,慈笑道:“無雙,你還年輕,不懂得我這種早年離開家鄉的老人的心情!”
“我怎麽不懂?你看我剛剛離開梅縣,那些好姐妹都沒辦法再見了。”少女嘴角一憋,“而且我這個捕快剛當了一個月,還沒有幹出什麽成績呢!”
“你呀,一個女孩子非要去當什麽捕快?”中年人搖搖頭,“你看你今年都十八歲了,你娘像你這麽大就已經嫁給爹了。”
“哼,我的名字叫趙無雙,所以我的目标是像咱們大周第一女神捕陸無雙一樣,當一個讓人尊敬的神捕,我可不想嫁人。”少女撇撇嘴,哼哼道。
“呵呵,當年真不應該聽你娘的,給你取無雙這個名字。”中年人苦笑了一聲。
少女嘻嘻一笑:“我娘肯定也想做一個神捕,但是她實現不了了,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這是完成我娘的遺願。”
中年人眼睛有些迷離,似乎想起了亡故的妻子,口中喃喃自語:“女神捕豈是那麽好做的?陸無雙當年可是超級強者……”
中年人的話語低不可聞,坐在一旁的少女并未聽見,将目光投向車外,一眼看見一個撐着油紙傘的少年在雨中踽踽獨行。
……
這一天的課韓立上的很輕松,基本上先生講的内容,他一遍就記住了,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先生孔從祖看到了韓立的表情,心裏卻是暗暗欣慰,看樣子,韓立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不過,另外一個人就頗爲不爽了,他就是張铎,以前先生這樣的目光應該是投向他的,看向韓立的目光充滿了森寒。
放學之後,韓立準備回家。
“韓立!”
突然,他被人叫住了,一個人影出現在面前。
是張铎。
“什麽事?”韓立覺得自己和張铎并沒有什麽交集。
“聽說你昨天下午和璎珞一起回的家?”張铎神se不屑,背負雙手,居高臨下,惡狠狠的開口道:“韓立,我jing告你,你以後好離璎珞遠點兒,不然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就你這樣一個窮酸,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張铎,你憑什麽管我的事情?”韓立内心有些憤怒,好心情全部被張铎給破壞完了。
“很簡單,憑我家的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惹惱了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張铎眯着眼,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張铎,”王遠眼看韓立和張铎發生沖突,連忙上來站在韓立的身邊:“别仗着你家裏有幾個臭錢就無法無天,你要想打架我們奉陪,反正我們兩個窮酸弄得你張大少無法參加院試,我們還是賺到了,誰怕誰!”
聽到王遠這麽說,張铎的氣勢頓時弱了三分,眼神有一絲顧忌,若是這個時候打架被官學的先生發現記過,今年的院試是别想參加了。
“行,你有種,你給我等着!”說話之間,他轉身離開。
“好險。”王遠長長松了一口氣:“韓立,張铎他家裏有錢有勢,若是真的和我們打一架,他或許沒辦法參加這一次院試,但我們兩個一定會被開除。”
“走,張铎自認爲是天子驕子,他還不想和我們同歸于盡。”韓立神se鐵青。
“你自己小心點,張铎家裏是富豪,如果盯上你,恐怕要倒黴。”王遠很擔心:“我看你暫時還要避開張铎,等考完院試,如果你能考中秀才,他就不敢輕易對付你。”
“我知道。”韓立目光閃了一下,他不會輕易認輸的。
……
距離城西不遠的一處棚戶區,幾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躺在一座破廟的大門口,一口一口地啃着不知道從哪裏弄回來的燒雞。
這些小混混都是塗山城的孤兒,無依無靠,陳鵬就把他們組織了起來,形成一股小勢力,靠收取一些保護費生存,俨然成了一個小小的幫派。
這會兒,張铎來到了破廟門口,随手拍了拍一個小混混的肩膀。
“他媽的,幹什麽,沒看到你大爺我正忙着嗎?”
小混混罵咧咧的,等到看清楚了來人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開口道:“啊呀,張大少,您怎麽來了?”
張铎慢吞吞的開口道:“少廢話了,陳鵬呢?”
“老大正在裏面睡覺呢。”小混混指了指破廟的大門,咽下口中的燒雞肉。
張铎點點頭,走進了破廟。
在張铎進來的刹那,陳鵬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由得微微一呆,旋即笑道:”原來是張大少,你怎麽有空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麽買賣?”
陳鵬嘿嘿一笑,看着張铎,他知道生意來了。從認識張铎開始,陳鵬就開始幫張铎打架,收拾人,每一次,都可以得到不少的好處,這會兒,看到張铎,簡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衣食父母。
張铎冷笑一聲:“塗山官學子科甲班有個韓立,明天放學你們悄悄跟着他,給我打斷他的一條胳膊。我要讓他參加不了一個月後的院試。”
“是,張大少。”陳鵬嗷嗷回答,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右手大拇指在食指上搓了搓,“咱們還是老規矩,三十兩銀子。”
“好,”張铎點點頭,轉身走了。
……
時間如流水,轉眼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現在的韓立已經被先生孔從祖當成了一匹黑馬,重點培養,就算張铎也有所不及,恨得張铎直咬牙,不過,想到今晚韓立就要被廢掉,他頓時露出yin恻恻的笑容。
放學後,韓立出了大門和王遠分手,便向家中走去。
“這一陣子都沒有見到璎珞,她應該在努力準備院試。女子的院試隻有禮藝和樂藝兩科,以璎珞的勤奮,她肯定能考中秀才。”
想着事情的韓立,忽然之間,模模糊糊有一種被人跟着的感覺。
“誰會跟着我?”韓立心中一下充滿了jing惕。
自從得到了補天佩後,韓立就發覺自己不僅身體素質好了,腦子更好使了,就連jing神也更加敏銳。靠着這點兒,他打獵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
不敢有絲毫大意,韓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剛過了前面街道的一個拐角,趁草叢、樹木等遮住後面視線的機會,立刻狂奔起來,然後猛地竄進了稀疏的樹林,躲在一顆大樹之後,等待着後面跟蹤者的出現。
韓立這個時候非常冷靜,要弄清楚是誰在跟蹤自己,這樣才能想好以後應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