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恺,也算是一個能屈能伸的枭雄,此時身亡,全屍都沒有留下,他到死都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幕,他若是知道塗天是這樣一尊惡魔,想必說什麽也不會去招惹。
“原來,這就是風。”塗天喃喃,他的話語裏透出冷靜,與他外表的癫狂形成對比。
袁書桑和袁書墨站在一旁,袁恺到死他們也沒有出手相助,此時仿佛不但沒有傷心,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藍荷看着這個少年,眼中不知道有一種什麽情感。那杉椤門餘下兩人中,一人站在何洋身後,驚魂不定,不敢開口。何洋也是冷汗流下,不敢有所動作。
“我們兄弟四人不是袁家之人,”在這隻有風聲的時候,一句不和諧的話也是将這平靜打破,塗天轉過頭,看向那說話之人,神se平靜。
袁書墨不顧袁書桑的阻攔,再度開口,“我們四人自小被送入袁家外門鍛煉,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姓。在鍛煉中仿佛忘記了一切情感,隻保留下了對袁家的忠。我本以爲此生會這樣麻木的度過,但是今天我發現了。”他看看塗天腳下袁恺的頭顱。
“這便是命,傀儡之命,因人而生,因人而死!我本認爲我斬斷了情感,直到看到大哥和三哥的死。”聽到這話語,袁書桑也是低頭中沉默不語。
袁書墨擡頭,看向天空,天空yin霾,看不見藍天,塵埃阻擋隻看得見灰蒙蒙的一片,“這便是生與死,衆人皆是傀儡,提線之人是天,我們修士,掙脫的就是這根線!而這根線,同樣又是自身的緣,他延伸出去,接在一個個我們所厭惡,所喜歡,所眷戀,所痛苦的事物上,在剛才,我和大哥三哥之間的聯系,仿佛消失了一般,這種空洞,或許時間流逝自然會愈合。”
杉椤門一行人站在原地,各有所思,塗天也是不再看向袁書墨,看向那水晶蜘蛛,那水晶蜘蛛奄奄一息,頭上有一個墨點,在感受到塗天的目光後親切的傳出靈識。
“天要這線斷,這線就必須得斷,即便死亡,斷的也是自身的緣,隻不過是被天故意斬斷了一切關聯的提線木偶,天要人亡,人就必須得亡!這是什麽道理,這是什麽天道!”
袁書墨神se有了憤怒,不過很快平複下來,“這是命,你我都逆不得,無數的修士妄想掙脫擺布,卻從來沒有人成功,修煉隻不過是一個安心和掙紮罷了。你殺了我大哥,三哥,你也殺了我們少主。我不恨你,也不會感激你。若是你要取我的命,我不會雙手遞上。”
袁書墨看向身後,“二哥,人各有志,我不知道你的選擇,但我尊重你。”說着臉上笑笑。
塗天看向藍荷,這個女子的舉動他有些看不透,一舉一動都在提醒他危險,在塗天的目光注視她的時候,她低頭,沉默不語,塗天搖搖頭,看向何洋。
“閣下,這件事情我們絕不會說出去,還望閣下放我們一條生路。”何洋被塗天注視,内心緊張,急忙開口。
塗天沉思一番,點點頭,看向何洋身後那人。“前。。。。。。前輩,此時我絕不會說。”
塗天甩甩頭,看向袁書墨,身形直接消失。在他身形消失的一刻,袁書墨臉上笑笑,帶着解脫,沒有絲毫防備。袁書桑卻是一下向袁書墨沖去,心有的問題,有了答案。
但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在明悟了風的塗天眼中,如同靜止一般,塗天雙指成劍,直接點在袁書墨眉心,而後繞過袁書墨,點在了袁書桑的眉心。
而後将地上散落的寶物全部收好,來到那水晶蛛的身體上,那水晶蛛哀鳴幾聲,一個墨點從他頭上飛出,飛入塗天的袖間,塗天再度看了看藍荷,眼中多了些奇怪的表情,“好自爲之。”而後在衆人眼中,離去消失不見。
他消失之後,何洋眼中剛有緩解,但卻是再度凝重起來,袁書墨和袁書桑眉頭上有兩個血se的指紋,此時散出血絲,覆蓋兩人的全身,血se跳動三下後,隐去。隻有眉心還存在兩個淡淡的指紋痕迹,隻不過也在慢慢消失。
袁書墨苦笑一聲,看向袁書桑,兩人相視一笑,不顧杉椤門其餘之人,直接離去。
“這種心狠手辣之人,如何能輕易放過我們,剛才定是他給我們一個考驗,不說還好,若是說了,說不得就會被被什麽暗手殺死,死得不明不白。”何洋心中暗道,看向身後那人,那人此時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這人,我不能招惹。”
藍荷站在原地,輕咬朱唇,她明白了,看向塗天消失的地方,那水晶蛛身形緩緩移動,回到它長眠之地,其他的水痕蛛沒有了兩se花守護,也是跟着它進入地底。
在這林溪澗一處隐秘的山洞,塗天盤膝坐下。他的頭發,恢複到了正常,可是身體情況,可是不太好。地上有許多空的瓶瓶罐罐,裏面的丹藥全部被他服下,墨然守在山洞口,若是有人要進來的話,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塗天雙眼緩緩開阖,透着一絲疲憊,“傷太重了,短時間好不了。”
他剛才也是因爲自己内傷太重,一直壓制,所以才在其他人内心還恐懼的時候迅速脫身,若是被看出端倪,那麽他又置身危險之中。所以才會放那些人一條生路,不然按塗天的謹慎的話,這是不可能的。況且他也感覺到了有人正在臨近,他不想多生事,直接離開。
對于書墨和書桑,他内心其實不願殺,所以留下了兩道禁制,這禁制出現在他記憶之中,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他想看書墨如何去反抗他的傀儡之命。
他的儲物袋中,将一切寶物都收起來了,隻不過,他心中有了擔憂,所以得到這些寶物的喜悅之情少了很多。
他攤開雙手,看着自己的雙手,“我這是怎麽了。”
他剛才感覺心中有一團火焰,若是不釋放,便會引火自燃,這團火越來越旺,到後來讓他意識模糊,奪走了他身體的所有權。殺了袁恺後,他有些清醒,不過一種對殺戮的理智卻是越來越強烈,他不願再去殺人,死死壓制住殺意。所以那些人才會如此輕易活命,他内心有了一種驚疑,這是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他的傷勢很重,需要修養,他看看洞口的墨然,内心有了一種安全感,不再去思考其他事,先控制傷勢。
林溪澗大比,轉眼半個月便過去了,這大比便是一個俢途生存的篩子,随着時間的推移,篩出可以生存下去的修士,淘汰那些弱者,弱肉強食,強者爲尊。在這裏面,雖然每次都會有無數的天材地寶被發現,但更多的是這些失敗者,他們的死亡像是一個jing鍾,敲響在那些貪婪的散修耳邊,不過每過十年還是會被他們抛開,加入到這巨大的篩子中,死去。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這林溪澗中的人,比起半個月前,少了一大半,不過好在死去的屍體便是那些玄獸的食物,也讓這空氣和以往一樣清香,沒有血腥味。
在這林溪澗中,從峽谷跳進來,便是會傳送到一片山林之中,這片山林是林溪澗的外圍,外圍很大,遠比外面看到的大得多,這外圍是一個圓形,圍繞着一座座峽谷,這些峽谷很長,很大,且很多,這裏便是可以算作林溪澗的内部了,其實也算不得内部,隻能算是一個内部和外部的走廊通道,這通道裏長滿靈物,可不是外圍那些可比的。而沿着峽谷一隻走,便是到了這林溪澗最中心的位置!
所以的峽谷都通向這裏,這裏有一條巨大的地縫,這地縫很寬,深不見底,兩邊有凸出的掩飾,一層層的延伸下去,從來沒有人到過最底,一來是因爲越是低下越是有強大的玄獸,二來便是沒有路,而到了一定的地方,玄氣便會被壓制,連塵境都不能飛下去。何況塵境根本進不來。
在這林溪澗内部和外圍的交界之處,這裏有一條小溪,這溪流從很高的山上留下,到了這裏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潭,這水潭後還有小溪繼續流下去。
水潭便是一個各種動物都會來臨的地方,不過這裏,都是些玄獸,這些玄獸或許溫順,但修爲均是不弱,在這水潭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石頭上有個一個少年跪坐着,捧起水洗洗臉。
他,正是塗天,在這幾天的ri子裏,他爲了壓制心中的殺意,看見人便是繞開,也不去争奪什麽寶物,在這山林間玩耍,遊覽風景,修煉養傷,也是頗爲自得。他的修爲,也是不知不覺中達到踏天九轉後期,距離大圓滿,隻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