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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蜉蚍撼樹 第五章 天魔

()第五章天魔

雷雨鳴鳴,像是滴落在心裏,掀起一**浪,打亂原本的平靜。<>夕山山下,這間屋子裏,塗天安靜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不知有沒有睡去。身旁趴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此刻已然睡去,臉粉嘟嘟的,很是可愛。

“這場雨,不知下了多久了。安東他,現在還好嗎。”塗天慢慢睜開眼,轉過頭,看着在身旁睡去的小女孩,開心的笑了笑,而後又止住。閉上眼睛,側身躺着。一滴晶瑩的液體,從眼角落下,打在床上。塗天咬住嘴唇,止住淚流。

外面的雨仿佛要停下,雷聲也小了許多。一片煙雨朦膿的夕山,也别有了一番風味,在塗天采藥的那個山谷裏,往裏走些,這裏有一個山洞。山洞不是很大,此時正有一白一灰猴子,在這山洞洞口,呆呆的望着天空。天空,仿佛更黑了,層層烏雲緊遮。山洞内隔了很久,傳出一聲虎嘯。那灰猴随手撿了一個石子,極不耐煩的往裏丢去,又吱吱叫了幾聲,而後也不再看天,走到沒水的一旁,抖抖身上毛發,趴在地上。

洞裏傳出一聲嗚咽,而後一龐然大物走出,赫然是一直老虎。這老虎嘴裏咬兩個果子,放在小灰跟前,又走出幾步,坐下。看着外面雨霧朦胧的泥土,舔舔毛發。

天空低低的,厚厚的烏雲。方圓百裏,都有一種有些壓抑的感覺。

頓時,一層層烏雲,在風中慢慢飄動起來,一層又一層的凝結。最後,竟然成了漆黑之雲,密密麻麻,遮住天空。慢慢纏繞,旋轉在一起。仿佛在醞釀什麽似的,銀龍遊走,慢慢的,越加的閃亮起來。

夕山東邊,這個信竹村裏,那些來自杉椤門的人,正在一個大廳裏,安坐着。那名老者,就是村子的村長,此時正捧着手中的杯子,茶還冒着熱氣,其内的竹葉上下沉浮。他擡頭望望天,又品了一口茶。

“裴大人,我看今ri天se已晚。就再在村裏過一夜。”

那閉眼吐納的中年男子,睜開眼頓了頓,“那便麻煩竹老了,這幾ri多有打擾,還望見諒。”說這又看了看天上之雲,目露疑惑,又搖搖頭,繼續閉上了眼。

“裴大人見外了,我這就去準備。”說着起身向外走去。

在村子西邊,有一個小山丘,這裏有一個竹屋,裏面正有兩人,一老一少。

那少年盤膝而坐,雙眼緊閉,緊皺眉頭。皮膚上有許多黑se污漬。此子,正是安東。

而在這少年前,有一老頭,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看看手上一些粉末,臉上盡是疑惑。而後他突然站起身,手中粉末反手收入腰間袋子裏,他擡起頭,其目光透過屋頂,看到天空。其目光,有了興奮。而後,有些疑惑。第一次有了些震驚。

“這是,這是,天劫。”那老者喃喃,愣愣的盯着天。

“這,這不可能!”老者臉上出現慌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空,雲層還在凝結,一層一層,卻不重疊。一層層雲,若是站在極遠的山巅看過來,便會發現,那天空,被雲層,層層分開。仿佛天空被分割一樣,不過從其下看去,隻能看見很低很低的黑se雲層。

“這是,這是九重雷!”老者癡癡望着天,“我隻在書聽過,雲凝刀,天九分。彙一雷,聚萬劫之力,可毀任何生靈,滅世!”

“這,到底是何物!”

雲已經不再大規模的飄動,不過還是有烏雲從四周不斷彙聚過來,那雲的顔se,已經漆黑如墨。仿佛誰打翻了墨瓶,染黑了天空。銀龍已然不再,天地都暗下來。

“黑雲白龍,雖說此劫還爲成熟,爲何不見一雷。無電光,如何降劫。”那老者喃喃,心神也是越來越不定起來。

那天空的雲還在凝結,但突然一頓,一頭黑龍向下沖來。哪裏是什麽黑龍,分明是一直雷龍!随着他沖下,天空的雲也是慢慢褪se,仿佛如墨一般,全部由這條龍爲洩點,如瀑布般,沖下大地,其目的,赫然在夕山上!而其粗細,也是慢慢收縮。最後竟然凝成一手臂粗細,降下來!

轟然落在夕山山石之上,沒有絲毫爆鳴,一直往下沖去,最後十息左右,慢慢消散,随着其消散,天空的雲也開始變白,雨也停下,雲霧散開,夕陽也快照耀下來,給雲層染上金邊。

在一座宮殿内,一個水潭之上。一直眼球慢慢凝聚,他看向東方,在水潭前,跪伏這一人,此人向前一拜“懇請寬恕,我無意冒犯,願一人自食惡果。”

“天魔......嗤......笑.......”不知哪裏來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回蕩起來。而後又傳出沙啞的笑聲,駭人心神。

那跪伏之人,卻絲毫不知,依然向前一拜。“自食惡果,求一人粉身碎骨,但求無遷怒于祭......”

夕山山上,這裏有一片區域,地上裂開,百尺之内,萬物不存,在其中間,還有個黑洞,一直通向下方,其四周還有不斷沙石碎裂,然後被吸入。

在這百尺之地,有兩人。一人是那裴姓男子,此男子倒在地上,沒有動靜,還有一人,正是那黑衣老者,風吹起他的鬥篷,露出他的頭部,他此刻嘴正張的大大的。

“黑,黑雷!”他雙眼驚恐,他這幾ri見過太多讓他不解的事情,這些事情,太過詭異。仿佛連他的認知也被颠覆。

“古木,帶着他,離去。”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消去他的記憶,帶上他,離開。有些事不要深究,冒犯了高人,惹禍上身!”

“這百尺之地,并不是我所保護的,我是下了防禦,還有屏障掩人耳目,可是是這天劫自己不想出來罷了,别多想了。走!”其聲透出威嚴。

那古木的老者,也有了退意,有些事,不能去追究,特别是奇異之事,不然像那聲音說的,惹禍上身,無人能救。

“是,師傅,弟子告退。”那老者轉身,擡起那裴姓男子,又頓了頓“望師傅,安康,早ri功成身退。”

然後便消失無蹤,那樹林裏,也是有了聲響傳出,而後憑空起了風,吹起樹葉,來到這片區域裏,慢慢的去掩蓋修複這百尺之地。

那天空中,此刻卻是有七彩之seshe出,在這夕陽西下,雲消雨散的時間裏。也是誕生出一座彩虹橋,架在天空,爲身心疲憊的勞作歸家之人送去一絲欣慰。

夜,已深。微風吹過,透出一種涼意。塗天坐在青石之上,陪伴他的隻有微風,這寂夜的風,有了一絲涼意,仿佛預告着這夏ri快要過去,時間便是這樣,在你有意無意之間,悄悄溜走。

塗天背靠在青石上,望着滿天星辰,天空中絲絲雲霧飄動,遮住一些繁星,也爲這天,抹上一股神秘的se彩。

“這便是世界。”塗天喃喃,身後婆娑的山林,窸窸窣窣地鳴叫,身後的房屋,熄了燈火,安然入睡的親人,青石旁以入睡的大黃。還有身前的小路,通向遠處的村子。村子裏有朝夕相處的夥伴,有熱鬧的節ri。

他不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也不是一個自卑的小孩,他就是他,他有他的夢想。當他夢想破滅之時,他沒有聲嘶力竭的咆哮,也沒有裝作堅強的微笑,沒有忘卻,也沒有輕生。他是他,他有自己的方法去面對人生的挫折,他是他,他有自己的名字,塗天。

“這隻是我的一個願望,破滅了。就想作了一個夢,醒來時發現睡着了。可是,我還有其他的願望。”

“世事,便是如此,”塗天看向東邊,好像那裏很遠很遠處,有一個人正在與他對望,微笑。他起身,看着自己身旁的大黃,趴着睡去。又轉身看向房屋。他嘴角微微揚起。

“我知道,正因爲無數人修煉不得,才會有那些書,他們始終盼望着,盼望成爲強者。阿婆,我知道,強求不得。”說着,走入房子,關上了門。

那青石上,殘留着兩攤水,把青石染成青黑se。有些事隻有自己才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又多大。有些事,隻有自己能明白,到底那留下的淚,是多麽苦澀,是付出了多大努力後的無奈,不得不放棄,卻又不願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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