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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原,北飛機場
簡陋的機場邊早已站滿了人,歡迎隊伍打着一個長長的橫幅“熱烈歡迎西南抗日第十九路軍”。爲首的人一身戎裝,身邊站滿了警衛,此人臉上風輕雲淡,看不出深淺,一副久爲上位者的氣勢。
閻錫山,山西綏靖公署主任,也是爲國人所熟悉的山西王。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六期的畢業生,清朝陸軍步兵科的舉人,同盟會員,組織與領導了太原辛亥起義。算得上是一個國民黨的老人了。
“來了來了”[
不時,南邊的天空方向傳來一陣轟鳴聲,随即便見到一架山西境内絕對沒有見到過的大飛機從天邊飛來。簡陋的北飛機場,甚至連導航樓都沒有,飛機盤旋了一番,見到地面人員打出可降落的信号後,才對準了跑道,一口氣地降落下來。龐大的飛機在熟練的飛行員駕駛下,降落的過程比山西飛行員『操』縱雙翼木飛機降落還強了太多。
“主任,這西南的飛機可真是夠大的啊。”閻錫山旁邊的一名侍從低聲地說道,“前兩年我在國外的時候,這樣的大飛機也隻有偶爾見到,都是一些軍方的先進運輸機。”
閻錫山點點頭,對這個剛從西方留學歸來的侍從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爲他不同于那些老人,有一個比較新的視野,對世界新事物理解比較多,“西南的軍事力量太強大了,此番能夠聯合北上抗日,于國于民也算是好事,隻要他們不『亂』來,我們就奉中央命令,盡力配合吧。”
飛機降落後,引得歡迎人群山呼一般的掌聲,巨大的飛機,相比起機場草坪上停放的幾架老式飛機,看起來威猛了太多。山西的飛機,許多還是雙翼的木制飛機,作爲訓練都嫌風險太大,能夠飛起來也不敢飛太遠,而今天,山西綏靖公署組織的歡迎人群卻親眼見到了從西南不遠千裏飛來的大型飛機。
這種外形比較笨拙的飛機被命名爲内部命名爲“搬山”。這是西南第一種專門設計的運輸機,和以往使用轟—1或者轟—2改裝的運輸機不同,這種新式運輸機是專門爲軍事領域的戰術運輸用途設計的。特别加固的艙底設計,加大馬力的四聯“昆侖”發動機,臃腫的機艙,讓人看了甚至懷疑它是否能飛起來。
型軍用運輸機是在1926年上馬的運輸機研制計劃,當年的中緬戰争,西南的運輸捉襟見肘,動員了幾乎所有的轟炸機臨時充當運輸力量,也将戰役的發起時間延後了足足半個月。當時,一種專門用途的戰術型軍用運輸機的研制計劃被列入了重點軍研項目。
這種曆經五年時間研制成功的新式運輸機,最高飛行速度: 390公裏小時,巡航速度:280公裏小時,最大航程:2800公裏,實用升限:7500 米。标準乘員四人,員45人,四聯發動機保證了重能力,新架構、新材料應用的機體設計保證了承重能力,使之達到了42噸,比轟—2型轟炸機的重能力還強不少,剛好足夠運送一個隻攜帶基本作戰武器的話标準連。
這種飛機是較爲先進的,和西方國家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比如美國在同期定型生産的一種—47型運輸機,雙發發動機,因爲飛機結構設計,材料運用與成本方面的問題,其他方面的技術指标還好,重和員方面卻不如zh—31型運輸機,隻有不到30人的運能力。西南的中華31年型運輸機,采用了全金屬結構,除了新式合金鋼爲主結構外,還采用了一些新式的鋁合金,在減輕飛機自重的同時,又保證了飛機的重與安全穩定『性』。
一年半的時間裏,它的實際生産數量達到了50架。1931年,生産線剛剛安裝完畢,這種飛機的生産速度慢到比,即便以流水線生産制造飛機,飛機的制造速度也非常慢,一個月也隻能完工兩架,後來因爲東北917事件的爆發,這種運輸機的需求更加凸顯,西南人民軍對于中遠距離的兵力投送有着前所未有的需求。如果不是先期造價較高,軍隊還會獵裝更多。
飛機停穩後,打開了後艙門,一隊身着31年式新『迷』彩的西南軍士兵,在一個少校軍官的帶頭下,隻是配套着手槍,列隊跑步走到歡迎人群前方。
“主任,這西南軍如果光是軍容和氣勢,怕是連我在法國見到的号稱世界第一的法國陸軍也比不上。或許隻有我在德國見到的新德國陸軍能比。而且,這些士兵似乎并不是戰鬥人員。”侍從也是第一次見到成建制的西南軍人,和照片上不同,視覺沖擊力更大。
“西南軍有一種氣勢,山西不能敵。”
良久,閻錫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到了他這種地步,見微知著,已經從這支小部隊身上看到了很多東西。看來,一直以來,報紙上的報道并不失實,西南确實有一支非常強大的軍事力量。
“稍息,立正”
少校列隊完畢後,跑步走向閻錫山等人面前,高聲道,“西南人民軍空軍203地勤部隊奉命抵達北飛機場。”
“歡迎,歡迎,西南矢志抗日,乃是中華之幸事。鄙人閻錫山,代表山西父老鄉親歡迎西南軍的抵達。”
閻錫山清楚,這裏離西南太遠了,張蜀生想要将部隊投送到北方,隻有從某個地方進行周轉。在南京來電後,他才知道對方會通過飛機運送一批先頭部隊北上,随後大部隊将從年初剛剛開通的川陝公路,經陝西進入山西,在太原登上正太火車線進入河北境内。
随後的交接儀式比較簡單,北飛機場對于閻錫山來說,根本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全國矚目之下,将機場借給西南軍使用反而做個順水人情。畢竟,一旦日軍侵入平津,進犯河北一帶,他的山西也危在旦夕。對于抗日,他也在準備,不過,他的準備更限于防守山西,拱衛平津一帶暫時是不敢想的。對于北飛機場,他僅僅派駐了一個營的“保衛部隊”進行看護,隻要西南的兵不向山西進攻,随他們的飛機怎麽飛。
西南的空軍地勤和工兵人員抵達機場後,迅速展開工作,先是将飛機上運的幾樣重點設備卸下來,因爲沒有重型搬運機械,他們隻能肩挑背擡地講沉重的通信和指揮設備搬到了機場唯一的兩層舊樓上。而一些如氣象設備、指示燈、信号燈在内的機場專用的設備也被陸續安放好。[
接下來,當第二架zh—31式運輸機降落後,一批非常重要的速凝水泥被卸下來。年久失修的老舊跑道,不少地方已經凹凸不平了,需要進行緊急修補。雖然這種先進的zh—31式運輸機号稱能在草坪上降落,但那是在非頻繁降落的情況下。修補跑道,緊急鋪設停機坪等等,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第三天早上,當起飛降落了十來架次的飛機後,北飛機場終于具備了大機群起落條件。
成都,雙流軍用機場。
“同志們,作爲第一批北上的西南人民軍,你們肩負着巨大的曆史使命。聯合抗日的局面,将從你們踏上戰場的那一刻開始。
這個時候,大敵當前,政治分歧,地域分歧,民族分歧統統都必須放下,一緻抗日,阻止日人的侵略勢頭才是當前之大事。以整個民族爲國家,以大家之力保大家之國。
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傳承,不能在我們這一代被人破壞掉。古有殺倭之戚繼光将軍,今天也會有滅寇之西南鐵血軍人。民族存亡,種族安全都是需要用你們手中的鋼槍來保衛的。
對于即将來臨的戰鬥,我對你們充滿了期待。希望你們以保家衛國,驅逐日寇爲宗旨,守土安民,保家衛國。”
機場廣場上,張蜀生一身戎裝站在校閱台上,慷慨激昂地講出這番簡短的話,他知道,對于這些即将登機趕赴北方的戰士,須多言,他們已經殺氣凜然。
陳軍等第三師軍政長官通通在場,最先開拔前往北方的是戴安瀾團,尚未滿編的第三團有将近4000人。每一個戰士都緊握着手中的中華式半自動步槍甚至是26年式沖鋒槍。每個人的攜帶并不多,戰術包裏面放着足夠一場戰鬥使用的匣。
除此之外,每人都帶着西南特有的戰場急救包,這種看似不起眼的急救包對于止血、抑制傷口惡化有奇效,被每一個士兵視爲保命的東西。
“授旗儀式開始”
随着軍令官的命令下達,第三團團長戴安瀾快步跑上校閱台,向張蜀生立正敬禮。“報告總長,主力第三師第三團團長戴安瀾向您報到!”
對于這個戴安瀾,張蜀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不論是他原本曆史上的表現還是在如今的表現,都堪稱西南軍人的楷模,從軍令官手中接過一面旗幟,雙手遞給戴安瀾,“照說授旗儀式應該在戰鬥勝利後才會舉行,但是,我對你們充滿信心,這次一定會表現得讓四萬萬國人滿意。這是一面鐵血旗幟,三團是先鋒,就讓它飄揚在平津前線吧。”
“是”戴安瀾激動地接過旗幟,向着下面的第三團戰士們,一下抖開,隻見鮮紅的紅旗上面,寫着‘鐵血團’三個字。
“旗在人在,死戰沙場”
下方的三團戰士們也群情激動,高聲齊吼道:““旗在人在,死戰沙場”
儀式完畢,陳軍走到部隊前方,大喝一聲:“全體都有,稍息,立正。第三師第三團,開始登機”
偌大的成都雙流軍用機場是在收複成都後就開始修建的,當時考慮到以後收複陝西或者大西北都需要這裏作爲重點機場,所以設備完善,機場建造水平絕對的中國第一流,和昆明機場,廣州寶安機場,廣西防城港邊防機場等是一個等級。
跑道上早已停好了三架zh—31型運輸機,後機艙門大打開,隻等鐵血男兒們登機。第三團的士兵很快分成一個個連隊,三個連隊最先登機,其餘的連隊則跑向停在停機坪的運輸機,魚貫登機。
“塔台,編号01請求起飛。”
“同意起飛”
得到起飛命令後,跑道上的當先的一架飛機開始滑動,發動機逐漸啓動,螺旋槳轉動起來,随即速度越來越快,接着發動機的響聲越來越大,飛行員一拉『操』縱杆,飛機在滑行了幾百米距離後,微微擡頭離開地面,迅速沖入空中。[
戴安瀾是第一批登機的人,望着舷外的天空和下方的蒼茫大地,他不由産生一種祖國大好河山的感覺。對于這次出征平津,他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三個小時不到的航程,飛機很快就抵達了太原上空,降落在了北飛機場。
5月3日,日軍鞏固了天津局勢後,迅速向廊坊方向發起了猛烈進攻,這裏是由陳誠第18路軍的19師在防守。和第18師相比,這個第19師雖然不是最開始整編的幾個中央精銳師,但絕對不是之前的國民黨軍隊能比。
部隊清一『色』裝備英國人授權生産的李恩菲爾德式步槍,配備了南京兵工廠生産的新式手雷,迫擊炮和重機槍的配置水平也達到了日軍常備師團的水平。就算在曾經最讓中國人吃虧的火炮上面,蔣介石也爲這十幾個主力中央精銳師配置了清一『色』的105mm新式火炮。可惜,這種火炮的的炮管工廠還在建造,炮用鋼的工廠也在合肥一帶建造中,第18師和第19師使用的是英國人庫存的貨『色』,但和日軍比起來,起碼也是伯仲之間。
總得來說,駐防廊坊的第十九師絕對不是以前的軟腳蝦國民黨部隊,營團級主官都是黃埔軍校或者保定軍校等地方畢業的現代軍事人才,因爲潛在内在的原因,蔣介石對于這些精銳師的訓練非常上心,部隊裏清一『色』的法國陸軍教官,制式化的裝備,制式化的訓練,讓這批蔣介石的王牌部隊有了和西南勉強一戰的水平。也算是這些年内戰陰雲下蔣介石最大的依仗了。
5月4日,日軍對廊坊的第18師駐地發起了全面進攻,第十八師在師長蔡庭廣的指揮下,在暫時缺乏空中支援的情況下,與發起進攻的日軍第十六師團爆發了劇烈戰鬥。
5月6日傍晚,陳軍和戴安瀾與第三師的參謀長高楓(華夏軍校畢業,曆任原民團第二旅二團副團長,衛戍師第八師副師長)乘特派飛機抵達北平南苑機場,受到了陳誠的迎接。
“歡迎歡迎啊。陳師長,高參謀長,戴團長,對于幾位,辭修都是久仰大名啊,貴軍能夠率部北上馳援,高義堪比古人。”
南苑機場,陳誠爲首的第十八路軍高級軍官到場迎接‘第十九路軍第三團團長戴安瀾’,對于雙方間的政治分歧,陳誠似乎一點也沒有覺悟,反而和戴安瀾這個比他低了幾級的團長熱情起來。
“陳軍長客氣了,鄙人不過是軍中卒子,怎麽能勞煩陳軍長牽挂。如今抗戰形勢緊迫,我們還是先去開作戰會議吧。”對于戰事吃緊的情況下,陳誠還到機場來迎接自己,陳軍非但沒有感覺到榮幸,反而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也清楚,這不怪陳誠,因爲這種事情是國民黨軍内的作風。
“好,當然,當然。貴軍兩日即到,有些事情還是先定下來爲好。”
當晚,第十八路軍與第十九路軍聯席作戰會議在北平舉行,仿佛廊坊的炮聲近在咫尺一般,偶爾落下來的日軍空襲炸,都讓陳軍與高楓、戴安瀾等人感到了大戰前的氣氛。
整個北平已經産生了巨大的恐慌,就算有保安司令部的士兵們維持秩序,也有陷入更大恐慌的地步。
日軍的空襲也漸漸地越過廊坊,向北平這座古城襲來。
陳誠走到巨大的作戰地圖面前,神『色』凝重地對剛剛抵達的陳軍、戴安瀾對人介紹道:“目前形勢非常嚴峻,面對日軍的常備第十六師團,第十九師雖然艱苦作戰,但已經『露』出了敗相。而火線上也已經出現了日軍第十四師團的番号,預計他們将在很快的時間内,投入這第二個師團參加廊坊戰鬥。
他們的第三個師團則動向不明。根據預測,極有可能對第十九師形成包圍殲滅的态勢,所以,就算你們第十九路軍趕不上,我們也要在明天對廊坊進行支援。”
“三個日軍師團,第十九師的麻煩大了。”
陳軍緊緊皺眉,如果萬一第十九師被日軍優先吃掉,北平很可能被日軍順勢吃掉。
對于國民黨的第十九師,他還是清楚的,說不能打仗,戰前怯敵都不客觀,最客觀的問題,應該是日軍的師團進攻勢頭太猛了。
“一天,隻需要一天時間,後天早上我的第三團就能加入戰鬥。”戴安瀾噌的一下站起來,憤然說道:“日軍太猖獗了,這次一定要打他們一記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