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潤民一把拉住我,滿臉猶豫:“鐵炎兄弟,要不等會兒再上去,畢竟……”
我也不知道馮潤民是好心勸我别冒險,還是怕我把他們暴露,反正我覺得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了,正準備開口,邱隊長已經先道:“别等了!先上去看看再說!”
邱隊長的語氣中透着嚴厲與堅決,說完後,便率先往上面爬去,馮潤民可以拉我,但不敢拉邱隊長,便沒說什麽。
其實,馮潤民的心思我理解:山頂那裏有八個野人,如果它們一起圍上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可越是這種時刻,越容不得我們有半點遲疑,那裏就是傳說中的日出之處,更可能是我們苦尋良久的神農洞天的入口。支吉梯瑪和野人們接連的消失肯定預示着什麽,萬一野人不是埋伏起來,而是已經進去,我們卻還在遲疑,很可能就把一切都錯過了。
在這種尴尬的情況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硬着頭皮往前。
山頂空地僅有數丈見方,被巨石墊的相當平整,站在這裏俯覽群山,一眼收盡美景。隻是這地方十分奇怪,此時日已高升,我們身後、左、右等其它地方雲霧漸收,唯有正前面濃濃白霧不停往上翻湧着,連綿百十丈闊,一直綿延到另外一座山峰。站在我們這裏往下看,能見度還不足兩米,根本看不出來被白霧蓋住的地方是斜坡還是溝壑,更不知道濃霧裏有沒有躲着什麽東西,所以不敢太靠前。
在下面看到的四根石柱一字排開,立地接天,頗具氣勢,高高矗立在離雲霧一丈多遠的地方。粗壯的石柱底部雕着古樸生動的環形紋、遊魚紋、奔雷紋,中間一部分刻着太陽火焰紋、還有些鹿頭人身或是龜身人面的奇怪圖紋,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代表着什麽寓意。
但有一個圖案勾起了我的記憶,就是那個頭上長纏着蛇、蚓那麽粗的毛發,眼睛淡綠,巨口怪張,舌頭伸出很長的怪物,每根石柱的中間都有它的存在,占據石柱的主要位置。我這是第三次見到它,第一次是在土王廟的白虎浮雕上,第二次是昨天晚上在祭壇上。不免感到奇怪:爲什麽這東西會在多個地方出現,難道它真的存在過?如果是,它該是個什麽東西?盯着這麽猙獰的東西看太久,突然覺得頭皮發麻,趕緊把眼睛轉開。
本來不大的山頂空地被野人們鬧騰半天,變的一片狼藉。兩隻一丈多長的白虎皮被撕成大小不等的碎片,随意丢在地上,卻沒有見到屍體,再加上之前聽到的骨哨與白虎與野人的嘶吼不是從這個方向傳過去的,基本判定白虎是被野人殺死後,剝了白虎皮帶過來的,目的隻是爲了進行剛才那個儀式。
盡管野人不是在這裏殺死白虎、剝下虎皮,但野人曾披着虎皮在這裏進行儀式,甚至在最後将虎皮瘋狂撕碎,所以地上和石柱上都濺了很多血迹,碎肉橫飛,灰白的毛發輕輕飛舞。山頂空氣稀薄,再加上寒冷,鮮血依然鮮豔,看起來跟個屠宰場,沖入鼻孔的是濃濃的血腥味。
爬上來的時候極其費力,幾個人都大口喘着氣,猛的吸一嘴血腥味幾乎想吐,趕緊把衣袖捂在嘴上才好受點。
山頂并沒有什麽地方能讓野人藏身,野人也不可能跑下山去,我估計它們已經下到面前的茫霧裏,難道下面有神農洞天的入口?
胡世剛四下打量一陣,走過去抱起塊兒一尺多長的巨石走到懸崖邊上扔下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側耳傾聽,本來以爲這塊兒石頭扔下去,必然是磊石翻滾時的巨響,噼裏啪啦的撞擊,沒想過了半天,居然沒聽到一丁點的聲音。
這種情況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頓時都傻了眼,想到邱隊長等人都經過專業訓練,說不定能給出個解釋,便指着下面道:“過這麽久還動靜,到底有多深?”
馮潤民愣愣向胡世剛道:“要不,再扔一塊兒試試?”
一聽這話,就知道馮潤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跟着他把眼睛轉到邱隊長身上。
我們站在懸崖邊兒上的時候,邱隊長并沒有過來,他一直圍着幾根石柱在轉來轉去,時而爬很近,不時還拿手在上面摸一下。四根石柱我們都看過,并沒發現什麽異樣,所以見到邱隊長看的如此專注,不免覺得奇怪,難道他發現了什麽我們沒注意的東西?
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