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随口應着,順着老牛的手看,果然見到青藍色的長天澄清明淨,一抹淡淡白雲斜橫半空,宛如蛟龍遊走留下的痕迹,又似銀鳳展翅飛過。隻是此時,天色略顯暗淡,并不覺得它很壯觀。
往前走一段,沒有了大片樹林遮擋,發現我們左前方一團紅光尤其醒目,仿佛少女身上的輕紗,淡而素雅,讓人遐想。
老牛感慨道:“這裏山青、水秀、空氣好,其實我覺得在這裏養老也不錯!”
老牛沒說錯,這裏風景是好,空氣新鮮,但也危機四伏,暫且不說野人、懸屍,單是那些猛獸都讓人防不勝防。現在還是冬天,很多動物都冬眠了,如果到夏天,各種蛇、蟲、蚊、蠅一起出來,隻需一個晚上就能把人折騰死。所以我對老牛的話非常不認同,打趣道:“老牛,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不就是忘不了珥瑤,想長眠在此陪着她嗎?跟你玩了幾十年,居然沒看出來你是千年才出一個的情種,現在睦來,能認識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哪!”
老牛聽到我說珥瑤時,臉上明顯露出一絲傷感,搖頭輕歎着一陣,滿眼怨憤向我道:“鐵炎,你真是沒良心!”
眼看老牛動了真情,我趕緊帶着歉意,在他肩膀拍了兩下,想把話題岔開,正好熙柔等人在前面停住,似乎在看什麽東西,便道:“趕快走,人家都在等我們呢。”
林子已經到了盡頭,隻剩稀稀落落的幾棵樹雜亂長着,不再有壓抑的感覺,但也妨礙視線,走過去以後,頓時不一樣,用震撼來形容都不爲過。
左前方處是一眼看不到邊的萬丈雲海,白色雲霧彌漫流淌,将群峰溝壑全都隐藏起來,隻有偶爾露出一片淡淡青色證明下面确實還有山峰。在那之中,一座高峰傲然屹立,勢插雲天,因爲被起伏的雲海包圍,更顯得缥缈虛幻,仿佛傳說中的仙境。
這峰縱橫百丈方圓,有遊龍之姿:伏則群山靜,動則萬獸驚;更兼威虎之形:邪祟不敢近,魑魅魂魄飛。峰頂最是奇特,峭岩斜插似龍角,怪石如削如虎須,岩石時而勾心,時而回旋,重重疊疊,錯落有緻,遠遠看去,竟然覺得那是叢叢簇簇怒放的鮮花!
在它之後,一輪耀耀紅日自長天雲霞中緩緩升起,頓時,雲海被染紅了,鮮花被染紅了,流淌跌宕的的萬傾雲海仿佛奔流不息的濤濤怒波,鮮花般的奇峰更似華夏神州的撐天梁柱,它頂天立地,它托起了太陽!
每個人都在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驚訝,的确,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任憑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景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太陽升起的地方?”
說真的,我壓根沒聽清這句話是誰說的,一來因爲他的聲音不大,二來在我聽到他說話的時候,心就徹底淩亂,身體也爲之一震:神農架的傳說和太陽有着莫大的關系:來之前,李永生在地圖上勾出太陽神鳥的圖案;土王廟的白虎浮雕上也清楚的記載遠古的那場大戰因爲太陽的消失和火種被盜而起;洛雨告訴我們的神農洞天也是說它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如果太陽升起的地方指的就是這裏,那我們離神農洞天豈不是隻有一步之遙?
望着遠處那雲海、花朵,我的心莫名緊張起來。
身邊一陣腳步聲響起,莫先生顫悠悠往前走了兩步,指着雲海裏那朵鮮花般的奇峰激動道:“那花,那花就是扶桑花!”
老牛驚的手舞足蹈,失聲大叫:“扶桑花?太陽升起的地方!日出扶桑?”突然轉頭向我道:“鐵炎,咱們終于找到神農洞天了!”不光是莫先生和老牛,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激動之色!
卻在這時,熙柔冷冷一句話讓大家心如死灰:“你們别高興太早,野人已經捷足先登了!”
我仿佛從天堂摔到地獄,又滾落到萬劫不複的深淵裏,驚叫一聲:“什麽?”
熙柔伸手一指:“你看那裏是什麽?”
順着熙柔的嫩手往前看,果然見到那奇峰底下有一排小黑點在緩緩移動。
神農架深處沒有宗教勝地,不存在香客朝拜,一路過來,雖然有不少奇幻勝景,也因地險、林密、獸猛而無人敢來。縱然有人知道,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前來欣賞,欣賞山景是爲了享受生活,命都沒了還談什麽生活?所以,那些小黑點隻能是野人。
但是此時,我們離野人的直線距離最起碼有兩千米,想攔住它們根本不可能,隻能恨恨罵一聲:“媽的!”
老牛在我肩膀推了一把:“鐵炎,你這混蛋站這裏罵有個屁用,趕緊去追呀!”
一向很鎮定的莫先生也略顯急躁,向熙柔道:“熙柔、邱隊長,你們不要管我,無論如何都要追上野人,看看野人是怎麽打開神農洞天大門的,如果耽誤了,我們就都進不去了!”
熙柔粉臉一變,都來不及問爲什麽,立即指着我們向邱隊長道:“邱隊長,你帶馮潤民和胡世剛還有他們兩個先過去,我和大超保護莫叔叔随後跟上!”
我和老牛冒死進山就是爲了神農洞天,确切的說是爲了裏面的寶藏,後來遇見李永生時,他跟我們說天元是死在邱隊長等人之手,我們當時就想宰了熙柔這群人,可經過一番計劃,終于決定忍着先不發作,又跟邱隊長他們走在一起。
總之,大家是各懷鬼胎,抱着相互利用的心,都沒有道破。而現在不同,神農洞天就在眼前,誰先到一步就先勝一籌,我和老牛對視一眼,正準備沖出去,邱隊長卻突然攔在我們面前,陰着臉向熙柔道:“對這兩個小子,我不放心,還是讓他們分開比較好一點,一個跟着你,一個跟着我!”
就在剛才,我還在想着跟老牛在半路上把邱隊長他們甩掉,再按照當初跟李永生的約定,找到李永生後,回頭慢慢把邱隊長等人全幹掉,我們再進神農洞天。雖然知道邱隊長也在提防着我們,卻沒想到他會在此時撕破臉皮,在聽到他的話時,根本沒有準備,都懵了,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立即朝他怒罵一聲:“放屁!”
邱隊長臉上一陣愠怒,他本來長得就黑,說話時更顯的陰沉:“你意見挺大啊!”
眼下這形勢很明顯,邱隊長一直在盯着我們,說明白點,跟他們在一起,我們就沒有機會跟李永生碰頭,計劃也不能實現。他現在想把我和老牛分開,這對我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想到這裏,我瞪着邱隊長道厲聲道:“對我們不放心還不簡單,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并且我還讓你們先走,這下你總滿意了!”
邱隊長隻用兩個字回答我:“不行!”
這他娘的欺人太甚,我恨的把牙都咬的咯嘣直響,怒道:“你想怎麽樣?”
邱隊長對我的反應滿臉不屑,帶着輕蔑向我道:“我想怎麽樣,已經說了,那我現在問你,你能怎麽樣?”
他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證據,在我聽來,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活這麽大,從來沒人這麽跟我說話,我忍無可忍,把注意力集中到挂在肩膀的微沖上,想猛然開槍。而面對這種情況,馮潤民、大超等人居然根本不作絲毫準備,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我心中一陣竊喜,心道:本來還準備在神農洞天跟你們算帳,現在看來要提前了!
猛然,我身子稍稍一退,迅速把微沖抓在手裏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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