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筒的光束從凝霜滴露的樹葉間穿過,照的青翠的綠葉逞半透明色,反射出一道閃着銀輝的鱗光。幾丈外,光束的盡頭,是一棵兩尺粗的巨樹,樹邊赫然站着一個巨人。
老牛走過來是詫異一陣,估計根本沒看清,信口向熙柔問道:“是胡世剛嗎?”
熙柔端着的槍并沒有放下,輕輕搖頭:“不是,應該是石像!”
“石像?”我重複着熙柔的話,又思索着之前的事,慢慢道:“不能看它不動就說它是石像,懸崖下面那個也是一動不動,我以爲是根木樁,最後還不是個活的!”
老牛轉頭道:“鐵炎,我親眼看見懸崖下面那個在動,跟你說了以後,是你死活不信,非說它是木樁,完全兩碼事的哈!”
我不知道老牛爲什麽會糾纏這個問題,幹脆不理他,繼續看那石像。
林子裏那東西的體型遠遠大過我們,甚至比我們見過的任何一個野人都要雄壯,腰都有一圍多粗,看了它半天,電筒照了半天,它根本不動一下。熙柔說那是石像,我也覺得是,如果真有這麽壯的野人,我們隻剩等死的份了,子彈打到它身上,最多就是給它撓癢。
說歸說,但我們還是很想弄清那到底是什麽,可惜它的半個身子都被斜伸的樹枝與地上的蔓藤遮擋,試着換了幾個角度,都不能看清,所以也不敢确定。
正舉棋不定之時,老牛在我肩膀一拍;“鐵炎,牛鬼蛇神咱們都不知道遇上多少了,難道怕它?走,看看去!”
我們已經在林外站了好一陣子,再呆會兒天都亮了,老牛的主意雖然不是最好的,卻是唯一的,如果不弄明白前面到底是什麽,即便再換一條路,也未必安全。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熙柔關切的聲音:“哎,你們兩個小心點,如果發現不對,就趕緊退回來,我們在後面掩護!”
我苦笑一下,心道;那東西比野人還大了快一倍,不出意外就好,真出什麽意外,老子恐怕連跑都跑不了!但是想到熙柔畢竟一番好意,所以我說沒把話說出來,隻是感激的向她點下頭。
和老牛各打一盞電筒,後面又有熙柔兩盞電筒照着,可以把幾丈範圍的東西看個清楚。因爲光線充足,我們走路的時候沒有太大壓力,往前走沒多久,已經看清楚那東西,的确是個石像:石頭的紋路與風雨侵蝕的痕迹十分明顯。隻是石像的樣子在我們看來有些不可思議,以前我們見的石像要麽是威風凜凜的天神;要麽是宗教的佛祖神仙;要麽是代表某種含義的珍禽異獸,而面前這尊石像竟然和野人差不多,它的頭略微低下,正好看清那張臉;顴骨高凸,眼窩深陷,臂長腿壯。
在石像前面兩米多遠停住,細細打量一番後,老牛道:“鐵炎,這該不會是老時們的祖先!”
“有可能,但你說它是人類共同的祖先也不爲過!”我說話時,又往前面走了兩步,想看石像上有沒有刻畫着類似鬼劃符的東西,如果有,就能确定這石像究竟是做什麽用。可這一看之下,赫然心驚,石像粗壯的腿部竟然沾着些淡紅色的東西,像是血!
老牛打個激靈,慢慢把頭轉到我身上,顫抖着嗓子向我道:“鐵炎,石像身上怎麽會流血?難道是活的?”
我沒法回答他,心中恐懼至極,和老牛同時慢慢擡起頭,想再看個清楚,并且暗暗祈禱,希望别出什麽意外。
“你們看清沒有,那到底是不是石像!”馮潤民在後面朝我們喊道。本來,我和老牛都非常緊張,他這一喊,頓時把我們吓一跳,還以爲是面前石像發出的聲音,差點兒沒暈過去。
緩過神時發現,石像沒有動,也不會說話,還是和我們最初看到它的時候一個樣子,這才長籲出一口氣,定了定神,回頭向他們招手道;“的确就是石像,可以進來了!”
熙柔幾個人像是等的不耐煩,聽到我們的招呼,全部走了進來,看到石像時也是很吃驚,圍着它從不同的角度打量。而我壯着膽子,抽出拉孜藏刀,慢慢走到石像旁邊,用刀尖将石像身上那紅色液體刮下來一點,同時安慰自己:自然界裏有很多東西都會滲出紅色液體,鐵礦石、雞血藤等!
但事實證明,我是在騙自己,那塊兒石頭不是鐵礦石,周圍也沒有雞血藤!将刀尖上的紅色液體遞到大家面前,給他們都鑒定後,都認同就是血。
石頭不會流血,血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受傷的野獸從這裏跑過時沾上去的?
熙柔用電筒在地上掃了一圈,往前走兩步,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片枯葉,遞到大家面前:“地上有血,那就說明他們從這裏走過!”
邱隊長向熙柔投去贊賞的目光,點頭道:“嗯!隻要我們沿着血迹追下去,就能找到他們!”
熙柔說的他們毫無疑問就是胡世剛和死了的鄧鵬,可到現在爲止,沒人知道那個如同鬼影般的東西,是不是消失了的鄧鵬的屍體!如果不是當然最好,如果是的話那前面就會非常兇險,見邱隊長他們擡腳要走,趕緊勸住道:“等等,我有話說!”
邱隊長輕蔑道:“你不會是被吓破膽,不敢去了!”
本來想好心提醒大家一下,沒想到邱隊長說出這種話,讓我惱火萬分,暗罵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大超出來打了圓場:“鐵炎兄弟,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大家都不是外人了!”
考慮到還沒找到神農洞天,并且野人還對我們虎視眈眈,我便咽下這口氣,瞪了邱隊長一眼,向大超道:“從胡世剛離開我們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十分鍾,而野人殺它隻用一秒,他現在是否還活着?還有,地上的血是他的還是鄧鵬的?按道理說,鄧鵬現在應該是一具死屍,消失就消失了,竟然還能站起來亂跑,毫無疑問是野人們又對其施了某種巫術,野人煞費苦心到底想做什麽?是不是已經在前面布好了局,引我們上套?”
我的話引得大家一陣沉默,片刻後,熙柔向我道:“那你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很明确,一開始就不該來,可現在已經來了,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再者,有邱隊長在,我要說退回去,他肯定要反對,我說往前走,他肯定要拿我剛才的話來噎我,總之我是說什麽都不對,徹底被熙柔問住了。
正在尴尬之時,林子深處又傳來一陣輕嗚聲,這次比我們在外面時要聽的清楚些,像是一個人在哭,再聽一陣,居然像胡世剛的聲音。
馮潤民立即向邱隊長道:“胡世剛遇上麻煩了!”
邱隊長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簡單說了句:“快去看看!”然後率先往前走去,此時,再說什麽都沒用,隻得小心翼翼跟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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