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正一路狂奔過來,聽到老牛的喊聲,立即轉身一通掃she,然後又走着型路線往前蹿,卻不防,洛雨已經張弓搭箭擋在他前面。
吳宏隻顧倉皇逃命,沖到洛雨面前兩三丈處才猛然驚覺,跟觸電般直直愣在那裏。但他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居然馬上鎮定下來,大口喘着氣,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洛雨兄弟!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有話好說是!”
洛雨根本不答理他,手裏一松,“嗖”的一聲,一道暗光直奔吳宏。
吳宏也不是吃素的,身手又靈敏至極,似乎早算準洛雨放箭的時間,也就在弓響的前半秒,身子稍稍傾斜,同時把手一甩,擡槍對準洛雨和我就打。迅急的動作和攻勢把我吓了一吵,趕緊就地一倒,同時去撿被常坤打掉的槍,洛雨也身子一扭,躲到一棵樹後。..
可就在吳宏剛擡手的那一刻,遠處火光一閃。槍聲響時,吳宏慘叫着重重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一幕清清楚楚被我看在眼裏,感覺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憤恨:吳宏怎麽就這樣死了,他怎麽能一下就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我把搶撿起來後,回身向吳宏的死屍走去,老牛、熙柔也迎着我走過來,接着,旁邊樹叢裏接連鑽出來三個漢子,分别是邱隊長和胡世剛,還有一個叫不上名字。胡世剛和另外一個漢子都受了傷,痛苦都寫在了臉上。
大家的電筒全集中在吳宏身上,他側卧在那裏,渾身都是鮮血,不及摳響的槍還挂在手上。
老牛上前對着吳宏的屍體踢了兩腳,踢的吳宏貼着地晃幾下,老牛怒道:“媽的,老子還沒打夠呢,你他娘的就裝死,給老子起來!”
吳宏數次想殺我們,尤其是在大龍潭,把我們當猴子一樣耍了個夠,最後不但給我們放個炸彈,還放火燒我們,如果不是熙柔和洛雨及時趕來,我們現在早在去奈何橋的路上了。我也很想把吳宏抽筋剝皮,再把他的心給剜出來,可他都死了,我再做這樣的事,怕被熙柔嘲笑……
但我看着憤怒的老牛,立即有了詭計,走到他身邊扯住他,低聲在他耳邊道:“老牛,下去看珥瑤最後一眼!”
老牛登時跟被雷劈了似的一動不動,轉頭看着洛雨!
洛雨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老牛的眼睛變成血紅se,發瘋般的嚎叫一聲,猛的跳起來,對着吳宏狂踹幾腳,似乎還不解氣,彎腰掐住吳宏的肩膀把他提起來,甩到一棵大樹上,似乎想打個夠。
卻在這時,站在左邊的邱隊長猛的叫了聲:“小心!”側身一轉,手裏的槍立即開火,一串子彈打在吳宏的左臂上。
因爲老牛擋在我們前面,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僅僅看到吳宏手裏的槍摔在地上。
待繞到老牛旁邊時,赫然心驚:吳宏竟然睜着眼。
原來這孫子根本沒死,一直在裝,如果不是我告訴老牛珥瑤沒了,引的老牛發瘋般報複,逼的吳宏做困獸之鬥,很可能就讓他蒙混過關了!
此時的老牛,真的獸xing大發,錘子般的拳子接連砸在吳宏身上和臉上,仿佛打的不是人,而是隻豬。說心裏話,我也恨死了吳宏,想上去打幾拳痛快痛快,可等老牛打累的時候,吳宏已經跟一灘稀泥般靠着樹杆滑在地上,臉上一片青黑,瞳仁放大,嘴角鮮血直流。
老牛退回來後,慢愣是舉起手裏的槍,似乎想結束吳宏的xing命,可不知道爲什麽,舉到一半時,又放下去,走回到吳宏面前,沙啞着聲音道:“孫子,還挺能裝的呀!”
吳宏的眼角都在流血,眯着眼盯着老牛,勉強擠出幾個字:“我真該一槍崩了你們!”
看他死到臨頭還這麽嚣張,我冷笑道:“吳宏,說的好,說的好!你不是想玩兒死我們嗎?沒想到會玩兒砸!我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呢?”
老牛瞪了吳宏一眼,轉身向我道:“鐵炎,你看着他,我去去就回,你敢讓咱們的恩人死了,我跟你沒完啊!”我剛說要感謝吳宏,老牛就說他是我們的恩人,搞的我窩火,老牛自己卻向身後林子裏跑去。
我不知道老牛這是哪根筋不對,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趕緊向他喊道:“你去哪兒?”
老牛隻顧着狂奔,沒有回答,讓我滿頭霧水并且心急火燎,生怕他出事,正準備追過去看,熙柔已經道:“胡世剛、龐冬建,你們快去跟着他!”
看那兩個漢子過去,我的擔心減輕些,有他們在,老牛應該不會再出事,便端着槍對準吳宏,絲毫不敢松懈。
吳宏左右兩條手臂上都有被子彈打過的痕迹,往外冒着血,又被老牛暴揍一通,身體承受不住,斷斷續續向我道:“鐵炎,大家兄弟一場……”
不聽到他說兄弟還好,聽到他說這兩個字我就有氣,想猛踹他幾腳,又怕把他踹死了,怒吼道:“閉上你他娘的嘴,還好意思叫兄弟,誰他娘的要是有你這種兄弟,最少倒八輩子的黴!”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傳來,老牛和胡世剛擡着個什麽東西,走近時看清,是吳宏他們裝金絲猴的籠子。估計剛才老牛等人已經把裏面的金絲猴放了出來,所以現在籠子是空的。籠子一尺多高,三尺多寬,小指粗的鋼筋焊接而成,上面又編了幾道密密麻麻的鐵絲網,看起來就很結實。被迷暈後裝進去的金絲猴就算僥幸醒來,也難逃的出去。
老牛把籠子扔到地上,蹲到吳宏面前,說話時,聲音莫名變的緩和起來:“吳宏,我知道你喜歡玩兒,其實,我也喜歡玩兒!”
吳宏雖然被打的不輕,腦子還沒迷糊:“老牛,你們下午的時候被我玩兒了一通,你現在想還回來?”
老牛擺擺手,笑道:“也不完全是,我這人喜歡賭,隻是想跟你賭一把,如果你能赢,那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臉se都是一變,大家拼了命才把吳宏抓住,如果老牛玩兒失手,讓煮熟的鴨子再飛了,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不過,大家都沒說話,卻都或明或暗把手抓在槍上。
吳宏盯着老牛看了一陣,嘴角擠出一絲笑:“有這麽好的事?”
老牛笑道:“有,當然有,但你要先進籠子裏!”
籠子不算大,如果蜷着身子,還是能進去的,可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吳宏那麽聰明的人,當然不肯進去,他還是那副老狐狸的神态,嘴角帶着笑:“老牛,你到底想幹嗎?”
剛才還笑嘻嘻的老牛聽到他的話,突然發作起來,揮拳接連在吳宏臉上打幾下,打的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才把軟的跟面條一樣的吳宏拎起來,邊道:“讓你進去,你他娘的就進去,給你個生存的機會,你他娘的還啰嗦一大堆,給臉不要臉是!”又轉頭向我道:“鐵炎,别傻愣在那裏,幫我扶着籠子!”
兩人費了好大勁兒,連蹬帶踹才把吳宏塞進去,老牛又找胡世剛借了條登山繩,把籠門從上到下纏個嚴實,打了無數個死結。
吳宏徹底慌了神:“鐵炎,你們這是要幹嗎?”
我都不知道老牛要幹嗎,怎麽回答他,便把老牛拉到一邊:“老牛,你不會想把這孫子吊到樹上讓他在這裏盡情享受神農架冬ri的香風、暖雨、yin霧、白雪!那你好歹把他手腳綁上,如果他逃出來怎麽辦?”
老牛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鐵炎,我沒那麽幼稚!你忘了?他臨走時給咱們放了一把火,咱們沒那麽狠,就送他一汪水得了!”
我聽的似懂非懂,重複道:“一汪水?”
老牛在我後背推上一把:“跟我來!”
跟老牛擡起裝着吳宏的籠子,一直走到懸崖邊上停住,下面就是寬闊而深不見底的大龍潭!我頓時明白老牛的一汪水是什麽意思了!
老牛蹲下去拍着籠子:“吳宏,你覺得這裏風景怎麽樣?”
吳宏已經猜到自己的命運,顫抖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們……你們這是……謀殺!”
對吳宏的表情,我十分滿意,笑道:“哎!怎麽叫謀殺呢?說那麽難聽,我們這是在超渡你,你知道嗎?你的良心壞透了,我們讓你到龍潭裏好好泡泡幹淨!”
老牛臉se一yin,向我道:“鐵炎,你怎麽說話的!這不是置我于不仁不義嗎?”老牛說完,又在籠子上拍了兩下,向吳宏道:“吳宏,我剛才說跟你賭一把,我說到做到,現在我們把你扔下去,如果你能解開我捆着籠門的繩子逃出去,那麽你以前對我做過什麽,我都既往不咎!堅決不再向你開槍!你聽明白了!”
“你們……”
不等吳宏說完,我和老牛相視一笑,兩人擡腳同時在籠子上一蹬,籠子頓時翻滾着往下面墜去。
突然,我心中陡然浮起一絲失落,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取回來的月映草還在吳宏的身上!
可一切都晚了!
片刻後,下面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水聲,水花飛起幾丈高,水波也猛的蕩漾一陣。
吳宏的手被邱隊長打了一串子彈,幾乎是廢了,即便還有一隻沒傷那麽重,但他在那狹小的籠子裏也沒法轉身,根本不可能解開捆死籠門的繩子!又是從數十丈高的地方翻滾着摔下去,砸到水面時的反力,足以讓他昏迷,所以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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