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想到,我和老牛之前在那片原始森林裏面曾經傷了他雇的那些人,并且把他捕獲的幾籠子金絲猴給放了,那時候,全憑一腔熱血做事,雖然猜到常坤不會放過我們,但也沒往心上去,更沒想過自己會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撞在他槍口上,頓時心寒:“不是冤家不聚頭哪!”
我的腿都軟了,他們突然蹿出來,人多還有槍,并且是以逸待勞,四周空曠無比,大家離的又近,我們不但打不過,躲不掉,連逃都沒機會,因爲沒人能比子彈跑的快,這下真他娘的羊入虎口了。根據我對常坤的了解,此人心狠手辣,下手絕對不會輕,隻要我們一動,他就會開槍,如果七把槍同時朝我們打過來,我們還沒轉身就立即變成馬蜂窩,運氣不好的話,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
我極力想掩飾自己慌亂的表情,躲開常坤與小胡子的目光,卻發現他們一直在盯着我,臉上挂着怒意,雙眼噴火,似乎随時準備跳過來吃了我,可不知道爲什麽,居然沒動手。
老牛隻聽我說過常坤,也在常坤追殺我的時候,遠遠的對他們開了幾槍,卻并沒有見過,所以沒有我那麽害怕,他用斜瞄我一眼,抖動着已經不利索的嘴皮子向我道:“鐵炎,你仇家真多哪!”
我幾乎心如死灰,除非上帝來救我們,愁着眉頭向老牛道:“面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常坤!祈禱,兄弟,如果他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留我們一個全屍!”
老牛不認識常坤,珥瑤更不認識,竟然挺身向前,向常坤等人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在我家裏!”
珥瑤臉se雖然蒼白,但說話時語氣卻極爲嚴厲,底氣十足,并且臨危不懼,頗有女中豪傑的風範。我咽了口苦水,心說:姑nainai,你辛辛苦苦想要保護的金絲猴都是被他們抓走的,居然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珥瑤姑娘,他們是我的朋友,當然也是你的朋友,無非就是嫌你這裏太冷清,來給你添點人氣,你不用緊張!”房間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說話時的語調十分得意。但當我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頭皮都炸了。老牛臉上頓時浮起怒意,珥瑤滿臉驚愕,兩人同時失聲叫道:“吳宏!”
吳宏沒有從房間裏出來的意思,呵呵笑道:“常坤,你怎麽能讓大龍潭的主人站在雪地裏?還有老牛兄弟和鐵炎兄弟,我和他們都是生死之交,趕快把他們請進來!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
“是,吳爺!”常坤朝屋裏面應了一聲,把槍朝我們一擡,然後喝道:“進去!”
吳爺?我心道吳宏你個狗ri的真能裝呀!騙我們說是熙柔的同伴,實際卻與常坤這夥人沆瀣一氣,蛇鼠一窩。可馬上,我感覺自己像被雷劈了似的,翻然醒悟:第一次見常坤的時候,在樹上聽他們說什麽五爺要來,當時以爲是數字排輩裏的五,沒有想到竟然是口天吳。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沒有将這事與吳宏聯系到一起,後悔的想一頭到南牆上撞死。
心直口快的珥瑤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氣,指着房間裏面大罵道:“吳宏,你這喪心病狂的狗賊,虧我一直感激你,把你當恩人般看待,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一直在掩飾自己的目的,還搶月映草,真是無恥!”
其實,跟吳宏在一起這麽多天,相處的并不愉快,我們在懷疑他,他也想幹掉我們,後面沈繼兵的死必定算到我們頭上,出了yin魂峽之後,大家就徹底翻臉。現在又知道他跟常坤是同路的,新仇舊恨交集一起,今天必定是算總帳的ri子。落到他們手裏,我也根本沒抱着活着走出大龍潭的打算,所以聽到珥瑤的大罵,并沒有叫好,反而怪她罵的不夠狠,不能解氣。
裏面吳宏沒有繼續說話,倒是常坤忍不住了,他向旁邊小胡子努努嘴,小胡子立即揮着巴掌向珥瑤沖去。我和老牛還不及去擋,胸口已經被幾杆槍頂住!
我們是被棕繩反綁了手推進房間裏的,進去時,吳宏坐在珥瑤的床前,左手上纏了繃帶,上面還帶着斑斑血迹。房間裏隻擺了一盆炭火,在吳宏腳邊,淡藍的火苗在紅的将近透明的木炭中飄乎不定,幽暗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襯的他格外yin森。
吳宏看我們後,就從床上起身,裝模作樣迎上來,向我們呵呵笑着點下頭,又看着我們被綁的雙手,厲聲向常坤喝道:“常坤,你怎麽做事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跟這幾位是好兄弟,你爲什麽還要綁他們?”
常坤像是很怕吳宏,奴才般的把頭低下:“吳爺,是他們……”
吳宏繼續道:“他們都是自家兄弟,就算再不對,也不能這樣!”
“是,是!”常坤唯唯應着,往後退了兩步,并沒有過來解開我們的意思,正好把吳宏假惺惺的嘴臉暴露出來。
老牛憤怒之下,更是把話說絕了:“吳宏,你他娘的不用再演戲了!要殺要剮趕快,老子等着去投胎呢!錯過了時辰,我會找你索命的!”
吳宏yinyin笑着,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根尺把長的箭,箭尖金光閃閃,箭身烏黑發亮,箭尾羽毛都透出jing光。
“鳳尾箭!洛雨哥哥他……”珥瑤失控般的叫着,同時向吳宏撲去,卻被身邊看守的漢子拉住,隻能含淚掙紮。
吳宏根本不看珥瑤,拿着鳳尾箭盯了很久,才悠悠道:“珥瑤姑娘,你不用擔心洛雨,他會在天堂過的很好!”
洛雨死了?我無法相住自己的耳朵!老牛同樣目瞪口呆,珥瑤更是身子搖晃兩下,差點一頭栽到地上。吳宏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珥瑤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這笑沒逃過我的眼睛,已經猜到他在說謊,憤而道:“吳宏,你的鬼話也就能騙騙珥瑤這種不經世事的小丫頭!”
吳宏沒有看我,帶着傲慢輕道:“哦,鐵炎兄弟不相信?”
我繼續道:“如果洛雨死在你手裏的話,你手裏拿的就不應該是一支鳳尾箭,而是一桶鳳尾箭和犀角卧虎彎弓!”
吳宏聽後,yinyin笑道:“或許他跌到山崖下面了呢?”
我冷哼一聲,帶着嘲弄道:“是嗎?那我問你,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是不是鳳尾箭所傷?”我的話一定是說到吳宏的痛處,他的臉上的得意變成了痛苦,捏着鳳尾箭的手緊緊攥了起來,像是憤怒至極,猛然回頭向我喝道:“閉嘴!”
那一刻,我已經感覺吳宏的眼裏透出濃濃殺機。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