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這想法,老牛會有此說,證明他想的肯定與我想的不一樣,便向他解釋道:“什麽相信不相信的?這與珥瑤無關!我隻是懷疑珥瑤對月映草的神奇之處并沒有完全了解,隻是道聽途說。而真正了解月映草的是吳宏,隻有他才知道月映草的價值。”
老牛疑惑道:“你繼續說!”他說完後似乎要站起來,我順手拽住他的皮帶往下一拉,讓他的屁股坐在地上摔個結實,痛的他慘叫一聲。
我趕緊賠笑道:“牛哥,牛哥,坐下,坐下,你聽我說!”
老牛沒好氣甩開我的手,沖我道:“有話快說,每次跟你在一起就倒黴!”我苦笑着,天殺的太沒良心,開口就是每次、每次,哪兒有這麽誇張。老牛說完又站起來,他這次學乖了,站到一半,猛的向我道:“别再動我啊,我拿煙去!” . .
我當然不會再動他,而是跟他道:“老牛哪!你記不記得台灣第一巡撫劉銘傳?他曾經得到過一件絕世寶貝,叫虢季子白盤!”
老牛從包裏又摸出煙打開,遞給我一支:“劉銘傳?不認識!沒在一起吃過飯!”
“這……”我被氣的半死,心道你他娘的下輩子或許有機會跟他一起吃飯。
老牛又道:“還有那什麽鍋啊、盤啊的,你要改行做廚師?”看看老牛那白癡的樣子,隻能長話短說:“不是鍋啊、盤啊!是虢季子白盤!”
老牛十分不屑打斷我的話道:“那還不是個盤?”
我頓時無語:“呃!”然後加重語氣:“你他娘的好好聽我說行!”老牛朝我擺擺手,靠在洞壁上盯着我。
原本以爲老牛會對劉銘傳與虢季子白盤多少了解一點,我一說他就懂,沒想他居然是這副死樣子,隻得耐心跟他普及點曆史知識:“虢季子白盤是周代的一件青銅器,是記載虢季子白戰功的東西,晚清時期在陝西寶雞出土,後來幾經流落,到了太平天國将領護王陳坤書的手裏,可陳坤書并不識寶,将它當做馬槽使用,再後來清軍将領劉銘傳打敗太平軍後,意外發現這東西,便将其珍藏,解放後由其後人無償捐獻給國家,被當做國寶收藏。”
我又怕老牛不明白,特意啓發他:“從馬槽到國寶,虢季子白盤地位翻天覆地的變化,身價暴漲無數倍,東西沒變,無非就是遇上識貨之人。月映草也一樣,珥瑤隻把它當成神奇的藥品,天真的想給金絲猴治眼,但我覺得它絕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否則吳宏老jian巨滑的混蛋爲什麽要拼命來搶?”
說了半天,老牛終于開竅,愣愣向我道:“鐵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哪!”
我得意道:“十年?以我推算,月映草的價值說不定夠你吃上十輩子了!”
老牛驚的目瞪口呆,半天後才笑道:“鐵炎,你說夢話的!”
我無奈道:“靈山異草,價值是不能用平常眼光來評價的,這東西最少能頂幾根千年人參!”
老牛思索一陣,突然指着我的鼻子道:“鐵炎,那我告訴你啊,東西搶回來後,也是珥瑤的,你别動什麽心思,否則我跟你沒完!”
看着老牛兇巴巴的樣子,分明對我極度不信任,憤憤回他一句:“媽的,我看你遲早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種,老子懶的跟你計較!至少到現在爲止,我對月映草的價值還不能準确判斷,隻是猜測,或許它一文不值呢,我最想要的是真金白銀,起碼是硬通貨,這種有價無市的東西,我懶的拿,拿它的人大多短命。”
被我罵之了後,老牛徹底爽了,咂咂嘴,歎着氣,走到洞外面四下張望一番,又轉了一圈,最後滿臉失望回來,坐到火堆面前,說話時愁眉緊鎖:“很久沒聽到槍聲了,洛雨該不會有事!”
老牛和洛雨一起出去的,都不知道洛雨什麽情況,問我也是白問,爲了安慰他,便道:“洛雨路熟,應該沒事!”
跟老牛一直聊到天黑,中間吃了點自帶的幹糧,又去外面找些柴放在火堆旁邊先烤着,準備半夜時候往上面添,回來後,老牛就靠在洞壁上沉沉睡去。後半夜時,珥瑤醒了過來,氣se比在yin魂峽裏的時候好了點。她也像我剛開始一樣,滿臉好奇,問長問短,我幾乎是把老牛跟我說的重複給她聽,當聽到月映草被吳宏搶走,洛雨去追的時候,眼圈都紅了。那時,我真恨自己沒管住自己的嘴,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不過,面對這種無奈的結果,珥瑤隻說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郁悶一陣後,又開始牽挂洛雨。
山洞裏雖然生了火,卻并不暖和,畢竟洞口是透風的,不時從外面吹進的冷風,能讓人打顫。我們也不敢把火生太旺,那樣一來,煙也會很大,會把人嗆死。珥瑤看在眼裏,就提議說,天亮之後先回大龍潭,那裏最起碼有生活的必需品,并且準備的非常充足。對此,我沒有任何異議,這裏怎麽說都是荒郊野外,最重要的是我還生怕這段時間李永生會找過去,我們來神農架的目的是神農洞天,不是yin魂峽裏的月映草,再者老牛也說了,月映草不是我們的。連他那種勢力至極的人都放的開,我還有什麽放不下?
生怕洛雨回來後找不到我們,走的時候還用燒黑的炭在洞壁上給他留了幾個大字,然後三人才冒着飛雪往大龍潭走。
漫天飛舞的雪花從天而落,将天地染成淡淡的白se,爲神農架披上一層夢的衣裳。雖然隻有薄薄一層,沒有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壯觀,卻清新素雅,是一種别樣的美。
我喉嚨已經恢複正常,後背也好了點,沒有昨天那麽痛,我自己估計走一百裏路沒問題,但珥瑤卻沒我這麽好,喉嚨處鼓着一塊兒慘綠se的斑,讓我很是擔心。
一路并沒有怎麽耽擱,珥瑤也沒有拖後退,隻是中間停下來歇腳時,發現她的臉上有層淡淡的黑se,這種顔se在洞裏時看不清。黑se不應該是人身體上出現的顔se,一旦出現,就表明身體裏面有嚴重問題,最好能盡快治療。可洛雨這個土郎中不在,我跟老牛都束手無策。
雖然明知老牛沒辦法,但我也必需跟老牛說,老牛聽了後,非要去背珥瑤,可珥瑤是倔強的女人,死活不同意。
回到大龍潭并不算晚,也就是下午三四點鍾,但yin沉的天如同垂下的幕,将世界籠罩成幽暗一片,俨然傍晚。
一路饑寒交迫,通身幾乎濕透,腿腳發麻,看到矗立在那幾間簡陋的茅屋時,跟回家的感覺差不多,我甚至幻想李永生已經在裏面等我們。
“終于回來了!”老牛感歎着,跟到自己家了似的,一馬當先沖到門口,推開虛掩着的房門,躬身彎腰,回頭向珥瑤做個請的姿勢,滑稽的動作讓珥瑤嫣然一笑。
可就在這時,昏暗的房間裏面突然飛出來一隻腳,硬生生把老牛給踹了回來,我趕緊把他扶住。
怪笑中,幾個端着槍的人走了出來,我的血液瞬即凝固,竟然都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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