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月亮的光芒本就幽暗,所以洞裏不會明亮,前方幽幽暗暗,光影随着水流不斷晃動,猶如無數鬼影在晃動,讓我很不踏實。再加上剛挖開洞口時看到的那個人形影子,還有後面蹿進來的沈繼兵,一切都在告訴我,這一趟絕對不會平平安安,一路順風。
洞裏雖然有水,腳下卻不濕滑,也沒有腐臭難聞的味道,讓我懷疑這個洞并不深,可幾個人走了将近半小時,愣是沒到頭兒,自然有些擔心,提醒走在前面的洛雨道:“洛雨,咱們不會像在外面一樣,還在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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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停住,回頭看我一眼:“不會,我已經在洞壁留下了記号,如果走錯,我會知道的。”
記号?一路走過來根本沒見洛雨有什麽動作,也沒有停下過,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手法,不過,他應該不會騙過我。打心底對他的生存智慧佩服的不行,經常在外面跑,難免會遇上不熟悉的地方,爲了避免走錯路或兜圈子,在顯眼的地方做個記号是最好的辦法,可憐我自認爲聰明絕頂,居然從來沒想到過。
珥瑤看着吳宏道:“沈大哥能跑到哪兒呢?走這麽遠了,還沒看到。”
看吳宏無奈搖頭,我笑道:“珥瑤妹子,其實你不用擔心,反而應該高興才對。這洞裏沒有岔路,就是說他隻能往前走,這不正好幫我們探了路?讓我說:至少在沒見到他之前,我們是相當安全的。”
還不及爲我自己的分析得意,就聽被羽金附身的老牛翻着白眼,扯着尖銳而詭異的嗓子冷冷道:“如果我告訴你,他在我們後面呢?”
頓時,我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盯着他的臉,愣愣向他道:“你什麽意思?”說完之後,苦笑一下,覺得自己特傻。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而我還這樣問,搞不好會讓人對我的智商産生誤會。
吳宏也不相信,接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又不是鬼,不可能他從我們身邊過去,而我們一點不知道。”
被羽金附身的老牛淡淡道:“他是從我們頭頂過去的!”
“啊!”珥瑤嬌呼一聲,抓住洛雨的手臂。
趕緊把電筒向蒼穹形的洞頂照去,上面同樣由晶瑩的雲母片構成,電筒的光束照上去後,看着很漂亮,但也很稀松,很難想象一個人能從上面爬過去。腦子一轉,再次想到他在外面騙我從月光底下走到峭壁yin影裏面的事,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會信嗎?”
被羽金附身的老牛yin**:“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看看!”
自打羽金附到老牛身上後,就一直跟我們橫鼻子豎眼,說話帶尖帶刺,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早讓我怒火中燒。現在又是這個樣子,我感覺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看着他那熟悉而陌生的臉,有一種想把他那他白se眼睛從眼窩裏挖出來,再放在腳底踩幾下的沖動。
洛雨看到我情緒即将失控,拍着我的肩膀道:“鐵炎兄弟,羽金沒騙你!我也發現了,隻是沒說!”
本來還是一肚子火,渾身燥熱,聽了洛雨的話以後,感覺一下掉進冰窟窿裏,并且還被凍的僵硬,瞠目結舌。
吳宏也被驚呆:“洛雨,你!”
洛雨道:“他的血滴到我的臉上,我才發現的!當時怕吓到你們!”
我無奈道:“當時怕吓到我們,現在就不會吓到我們了?”
洛雨道:“我隻是不希望跟它打起來,我怕我們占不到半點便宜!”
我緊握着手裏的槍,向洛雨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遲早要面對,我倒甯願直接跟他拼了,這樣更加幹脆!”洛雨沒有回我,抓着珥瑤的手轉過身去。我猜他可能怕在打鬥的過程中,傷到珥瑤,所以連說都沒說。
我再一次擡頭看着洞頂,真的覺得那裏不可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帶着疑惑看着吳宏,想讓他給我一個解釋。
被盯的久了,吳宏一陣心虛:“鐵炎兄弟,你盯着我幹嗎?”
我壓低聲音向他道:“沈繼兵到底是不是人?他怎麽能從洞頂爬到我們身後?”
被我一問,吳宏滿臉冤枉:“鐵炎兄弟,我們從見面到現在也在一起好幾天了,如果他是鬼的話,大家還能活到現在?退一萬步講,即便他現在變成了鬼,也是進入yin魂峽之後的事!”
洛雨本來正準備走,又回頭道:“鐵炎,你想知道原因嗎?我來告訴你:沈繼兵被白骨附身了!”
在來之前,就聽他們說起過白骨附身,當時隻覺得十分yin森,就算現在也很難想象白骨附身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過程,便伸手指着被羽金附身的老牛:“什麽是白骨附身?像他一樣?”
還不等洛雨回答,我就感覺手指被一隻手抓住,然後用力往上彎,痛的我龇牙咧嘴,還以爲是沈繼兵突然蹿出來了,吓的半死,看清時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是在被羽金附身的老牛手裏,他惡狠狠沖我道:“敢再拿手指我,我就廢了你!”
“媽的!”早積在胸中的怒火瞬即全部爆發出來,也不管他是老牛還是羽金了,揮拳就想揍他。
洛雨從後面死死抱住我:“鐵炎,冷靜一下,你忘了沈繼兵怎麽吃虧的!”
我恨恨瞪着被羽金附身的老牛一眼,再不想看見他,準備自己在前面帶路,卻聽吳宏四下張望一番,一把拉住我道:“鐵炎兄弟,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麽奇怪的味道?”
我使勁兒用鼻子嗅了嗅:“什麽味道?”
洛雨望着身後我們來時的路,把手放到弓箭上:“是血腥味!他來了!”
四五丈外,一個黑se的影子扒着洞頂,正向我們過來,眼中閃現着兇慘的光芒。不時有東西從他背後滴落在水裏,發出“咚!”的聲響。随着他越來越近,我終于看清了,他背上滴下來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