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野人谷口,天已經黑透,雨雪交加,jing力耗盡,看到路邊有個岩洞,正好過夜,便停下來,準備休息一下。來之前準備的有引火之物,火很快被點燃,找來的樹枝也盡挑些松柏等油xing的,雖然濕了點,燒起來後,火苗卻很旺,并且飄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圍着火堆坐下,頓覺舒服許多,被雨雪打濕的衣服在火焰的炙烤下,蒸騰着白se水汽,像電視上的武林高手正在練功。體内卻還是冷的,便迫不及待的拿出燒酒來喝,然後才拿出食物到火上烤。..
吳宏看着正在撥弄頭發的珥瑤笑道:“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比我走的還快!”
珥瑤腼腆一笑,老牛先接過來:“有幾次我都想叫大家停住休息一陣,可是,連傷帶病的珥瑤都沒說話,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身上濕透的滋味并不好受,烤了前面還要烤後面,我正背對着他們,轉個身道:“是啊,我再一次體會了什麽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珥瑤和洛雨祖上都生活在神農架,風裏來、雨裏去,爬山躍嶺,如履平地,終生如此,不知不覺中鍛煉出來一副好的體質,後代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先天優勢和後天因素決定我們肯定不如他們。”
很少說話的沈繼兵道:“呵呵,巾帼不讓須眉哪!”
岩洞避風,火堆又大,盡管敞着口,溫度也變高不少,大家聊着天,喝着燒酒,不知不覺中,衣服已經差不多烤幹,雖然用的松柏木材生的火,卻還是有些嗆人。
珥瑤盯着左手大拇指的一個扳指在發呆,那應該是一截什麽骨頭,被打磨成八角形,骨紋與骨質清晰可見,上面刻畫着月亮、太陽圖案和一些似曾相識的符号。記得上次白獬想要攻擊我們,珥瑤舉起手對着白獬一喊,白獬立即呆住,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便向她道:“珥瑤姑娘,這扳指是野人們的聖物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到珥瑤手上。沒想,珥瑤輕輕搖頭:“那天我被屍千冥打傷後,雖然用了藥,但身上還是有血腥味,野人們認爲這是對上天的亵渎,更影響了它們對神之女的崇拜。在它們心裏,神之女是不可侵犯的,遇到任何困難都會得到上天庇護,根本不會受傷,說我根本不是神之女,欺騙了它們,想要燒死我,幸虧被你們救了一命!”
老牛皺着眉頭:“依我看,野人們都是反複無常的畜牲,真不明白你爲什麽去參加它們所謂的祭祀!”
珥瑤輕笑道:“它們給我的聖物是一個圓形的銅環,跟戒指差不多,上面有圈火焰,可惜被它們搶回去了,否則給你們看看。”
吳宏拿根樹枝在地上畫着:“算了,還是不要,看到它我就想到野人,它們醜陋的樣子會讓我睡不着覺。”
幾個人淡笑着,我的眼睛卻一直沒離開珥瑤的手,想看清扳指上的符号是不是我所認識的鬼劃符,又不好直說,隻得道:“珥瑤,你的扳指是鹿骨的,我聽說鹿骨的扳指可以延年益壽!”
珥瑤真不是個小氣的人,見我感興趣,立即把扳指拿下來,遞給我道:“你幫我看看!”
接過來細細打量後發現,扳指已經有了相當久的年代,清晰的裂紋、磨痕與深入到骨頭裏面的黑se,都證明了這一點,拿在手上略輕,與我以前見到的一個鹿骨裝飾品顔se也不同,一般情況下,鹿骨會有琥珀般的光澤,顔se深黃,這個卻是蒼白。但我更注意上面的符号,竟然真是鬼劃符,讀起來是“第一勇士”四個字。我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難道這個扳指是第一勇士的獎品?那第一勇士指的又是什麽?
洛雨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但也驚呆了所有人,他帶着驕傲道:“它不是鹿骨,是人骨!是從我們先人裏的勇士身上取下來,給後人做紀念的!”
之後,洛雨給我們講了一個連他都認爲非常古老的故事:其實,對外人來說神秘而詭異的神農架,早在數千年前都已經有人生活其中,那些人還進入過yin魂谷,進的去,出來的來的人,被遵奉爲第一勇士,條件隻有一個,它必需帶出月映草!
第一勇士的名号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可望不可及,卻也有一些熱血青年敢拿生命來搏,但真正活着出來的隻有一個,他叫羽金。羽金打小就與人不一樣,喜歡獨自呆着,奇怪的是,他獨自呆着的時候,卻好像有許多人陪着他,時而愁眉苦臉,時而指手劃腳,時而還說着怪話。這把他父母吓的不輕,以爲羽金的腦子有問題,天天提心吊膽的過着生活,但他們一直把這件事隐瞞着,兒女都是身上的肉,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又因爲家醜不可外揚,一直沒敢告訴别人,生怕孩子背個壞名聲,甚至還很少讓羽金出去。
越是想瞞的東西,越是瞞不住,流言蜚語對羽金一家越來越不利,無奈之下,羽金的父母隻好把他帶到巫師那裏。巫師看了半天才發現端倪,又觀察了幾天才敢斷病,說羽金是天生的通冥眼,可以看到人所看不到的不東西,比如還未魂歸地府的幽靈和不祥之物,還能與他們交流。
羽金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否則也不至于把羽金的情況瞞那麽久,到滿城風雨的時候才透露出來,聽了巫師的話,吓的半死,央求巫師趕快醫治好自己的孩子。沒想羽金突然說話了,他說那些鬼魂都很可愛,也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甚至願意和他玩兒,他不願失去那些朋友。
羽金的父母哪兒管那些,根本不理會他的話,隻是一味的央求巫師。
巫師滿臉無奈,最後開出條件,要羽金到yin魂骨裏取了月映草,才肯爲他醫眼。羽金的父母又是震驚:進yin魂谷已經形成一種風俗,去的人不乏很多強壯的人,都有去無回!羽金的父母不相信羽金能取回月映草,但這是巫師開出的唯一條件,他們又沒的選擇,隻得把羽金帶回家,終ri卻愁眉苦臉躲在家裏,甚至害怕見人。
羽金那時已經十五六歲,到了分辨是非的年齡,他一眼看穿了父母的心事,爲了讓父母不再爲自己cao心,毅然決然進了yin魂骨,幾天過去,當大家以爲羽金必死無疑的時候,羽金滿身是血的捧着散發出淡黃金光的月映草出來了。
巫師拿到月映草非常高興,也履行了承諾,隻可惜不知道什麽原因,幾張符咒和草藥之後,羽金的通明眼并沒有變的像正常人一樣,反而直接變成了瞎子,也就在那在晚上,巫師突然暴死在床上,口吐白沫,眼流黑血,據說死前一直大喊,希望羽金救他。
第一勇士的美譽一直伴随羽金,他活到八十多歲,無疾而終,終身未婚,卻從不寂寞,據說那些yin魂并沒有嫌棄他,反而終ri陪着他。他死後,族人沒有嫌棄他,反而爲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以示尊崇,從他的身體上取下一截骨頭,做成扳指,上刻第一勇士,希望有機會贈給再次從yin魂谷裏出來的人,但大家都失望了,依然沒有人能從yin魂谷裏活着出來,再加上後來的某些原因,這一族的土家人般到山外面,漸漸把yin魂骨都給忘記了。
聽洛雨說完,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通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