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說完後,臉上一副言猶未盡的樣子,這是珥瑤最先發現,她疑惑着向吳宏道:“吳大哥,你還想說什麽嗎?”
吳宏歎了口氣:“其實,月映草是個怪胎,并不是天然生成的!”
他的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月映草如果不是天然生成的,就隻能是人爲的,在神農架這坐原始森林裏,能做這種事的隻有野人,正準備問,吳宏又道:“對于月映草苛刻到近乎詭異的生存環境,難道你們一點都沒懷疑過?”
“清泉流水、月光、雲母……”我一個個數着,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古代道教人,認爲食雲母能長生!” . .
吳宏略微颔首:“不止是雲母,朱砂、丹汞都是古人認爲能駐顔長生的東西!但我說的古人是指遠古人,甚至是猿人!”
我和老牛都有些詫異:“有那麽早嗎?”
吳宏笑道:“當然有,不積跬步,無以緻千裏,世界上任何事物不會一出現就達到巅峰的!中國古代神話裏,伏羲畫卦,神農嘗百草,後稷播百谷,倉颉造字等等,将所有的功勞都歸到一個人的身上,讓不明真相的人把他們當成救世主一樣的神仙,但現實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或許這隻能他們的地位職業有關系!伏羲不會憑白無故畫卦,必定在是當時巫乩的基礎上改良;神農嘗百草也是對民間巫醫的整合;後稷播百谷,可能是他将各個地方的谷種收集起來,然後加以分類、挑選;倉颉造字更不用說,看到别人用符号代替某種含義,便于人與人之間溝通,總結歸納後,形成更加系統的東西。”
老牛一拍腦門:“哦,我明白了!四庫全書上寫着紀曉岚,但四庫全書并不是他寫的!四大發明之一的火藥真正輝煌是在近代西洋人的手裏,但火藥在幾千年前就出現了!”
吳宏淡淡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古代猿人們的生活條件極其艱苦,吃盡一切能吃的東西,植物、動物、甚至土石,在不斷的嘗試與無數人生命的代價裏,才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好吃,吃什麽對人有用!雲母也就在那裏被人發現,那時的人們認爲,吃雲母身體會變輕,利于得道飛天。事實是,沒有人飛天,隻有人死去,于是巫師們便用人來做實驗,他們将奴隸或是戰俘殺死後,埋到雲母洞裏,又想出用泉水引流月光的辦法,企圖看到被殺的死屍活過來……”
我迫不及待的搶過他的話:“結果屍體上長出了月映草?”
“是被埋在雲母中,又被月光照she最多的屍體上長出了月映草!但是,因爲被殺的人有很大的怨氣,yin氣不散郁而集結,在月光流進洞裏的時候出來作祟,也就是白骨附魂!說白了,yin魂隻是爲了保護自己屍身,發音月映草就是在它們屍體上長出來的,如果把月映草采走,屍體就會化爲腐土!”
我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來想說找個洞裏不反she月光的時間去,可還沒到嘴邊,就趕緊咽回肚子裏:洞裏沒有月光的時候固然不會發生白骨附魂,但也沒有月映草,之前老牛就說過,月映草隻是在那幾天才會出現。
吳宏像是看穿我心裏所想,拍着我的肩膀道:“仙草、靈藥對生長環境要求都比較苛刻,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正因如此,才成就了它神奇的藥xing!”
我苦笑道:“我隻是在想你剛才說的話,你說月映草是個意外,而我不想自己也成一個意外!你既然了解這麽清楚,那幹脆說更清楚點,白骨附魂是怎麽樣一個過程?”
吳宏yin着臉,把頭轉過去:“這個還是不說了!希望我們都沒有機會遇上!”
老牛有些不大樂意:“那也要提前準備嘛,我們應該帶什麽東西來預防?”
吳宏搖着頭,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頓了一下,故作輕松道:“大家也不用太緊張,這些都是我聽來的,未必全是真的,隻要大家小心點,應該不會有事!”他的話算是給我們的安慰,但越是這種話,越讓我感到不安。
“去yin魂峽困難重重,并且随時可能有生命危險,如果你們不想去就算了,正好可以留下來幫我看家!”這半天的功夫,珥瑤額頭的冷汗一直沒停過,連說話都有些吃力,雖然她隻說了簡單一句話,卻正體現了她的貼心。
吳宏立即道:“珥瑤姑娘說哪裏話,就算你和熙柔丫頭不是好朋友,單是這幾天對我們的熱情和照顧,我們四個也該報答你,你說什麽時候去就行了,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我眉頭略皺,略微不滿,心說這孫子這麽愛出風頭,什麽事都答應!把自己搞的跟天下第一好人似的,并且還喜歡一個人代表大家?
洛雨道:“多謝吳兄弟的慷慨,我們準備明天就過去,下弦月隻有兩天,去晚了恐怕趕不急!”
吳宏關切向珥瑤道:“珥瑤姑娘也去嗎?你應該留下來好好休息才對!”
珥瑤倔強笑道:“我沒事!你們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
珥瑤和洛雨走了以後,我也跟了出去。外面的雨雪暫時停了下來,地上泥濘無比,風也冷的刺骨,讓我打個哆嗦。但我不想回去,慢慢向大龍潭走着,一邊分析着吳宏:他說月映草的時候頭頭是道,如數家珍,又把白骨附魂說的那麽恐怖,俨然地獄,最後卻争着搶着要跟珥瑤去,難道他不怕死?所有反常的舉動,都必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吳宏想幹嗎?
還有他說話的用詞也是問題。分明是他和沈繼兵救了珥瑤,要說報答,也應該珥瑤報答他才對,但是他卻把這些都反過來,居然說要報答珥瑤,太不合情理,他有什麽必要讨好珥瑤?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時,卻是老牛,他的腳步因爲過于匆忙,走在路上一步一滑,遠遠就扯着嗓子道:“鐵炎,你呆在外面幹嗎?這麽冷的天,不會是想着把自己凍成冰棍,生場大病,逃避明天的行程!”
我被氣的哭笑不得,隻得拿珥瑤涮他:“你不去陪着你的珥瑤,來找我幹嗎?該不會是怕我跑了!”
“怕,我當然怕,所以來把你栓起來!”老牛說着,竟然真從腰裏摸出根繩子,我趕緊揮着手準備抵擋。
老牛給我遞給我一根煙,自己也抽出一根點上:“你站半天了,在想什麽呢?”
我把自己對吳宏的懷疑跟老牛說了以後,老牛不緊不慢道:“白骨附魂的事,珥瑤跟我說過,我本來想跟你隐瞞的,沒想到他什麽都知道!”
我冷哼一下,沖老牛道:“這話你居然也說的面不改se,臉比屁股還厚!”
老牛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不是離不開你嘛!”
我沒好氣道:“所以就連坑帶蒙,想拉我跟你一起去送死是!”
老牛嘻笑道:“别說那麽難聽好不好,這叫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還有啊,你沒看吳宏與沈繼兵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家主動要去呢!這種大無畏的jing神,你要好好學學!”
我不屑道:“學他們?他們是銅腦袋、鐵身子,金剛化身,羅漢轉世,死不了嗎?你還是先想想他們爲什麽要去!”
老牛擡高些嗓門:“爲什麽?這還用問?人家高風亮節呗,你沒聽助人爲樂是快樂之本嗎?就你這思想境界,有待提升的空間還很大哪!”
我帶着jing告的口氣向老牛道:“你這是不到黃河不掉淚,不見棺材心不死,如果哪天被他們yin了,别怪老子沒提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