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盒子裏面都有張一尺多長的黃紙,上面用赤紅朱砂畫着我看不懂的符号。洛雨把它遞到珥瑤、熙柔和莫先生手上的時候,我和老牛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馬上奪過來!這哪兒是一紙符咒?這是自己的生命!不過此時,我們也隻能在後面幹瞪眼,順便祈求老天保佑。 ..
卻在這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珥瑤拿着那張救命符走到我面前,輕聲道:“鐵炎大哥,牛大哥,這張符給你們!麻煩你們回去以後告訴鳳鈴,她的禮物我很喜歡!”
看着珥瑤纖纖玉手遞來來的救命符,我的心激動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正在猶豫要不要接呢,洛雨已經yin着臉快步過來,抓住珥瑤的手:“珥瑤,你瘋了……”
珥瑤深情款款望着洛雨,沉默片刻,輕啓朱唇,說了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我想跟你在一起!”珥瑤的話雖簡短,卻是真摯感情的流露。洛雨冷峻的臉龐抽搐兩下,伸手把她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珥瑤姑娘,你還是再考慮一下,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 ..
看着老牛把救命符接過來,我好心勸慰她道。
珥瑤抓住洛雨的手,淡淡一笑,向我們道:“兩位大哥,你們覺得我和洛雨哥般配嗎?”
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愣了一下。珥瑤的樣子看似天真,卻讓我感覺到她無比堅決的内心。熱愛中的人都是白癡,我無論怎麽勸都不會有用。想回答她,一時又沒想出什麽好詞爲她祝賀,含糊道:“般配、般配!”
珥瑤用生命來诠釋她的愛,并把救命符送給我們,我很感激她,但更讓我心動的是老牛接在手裏的救命符,我死死盯着,心知考驗人品的時候到了。
“鐵炎!”老牛叫我道。
聽到老牛的叫聲,我趕緊轉開眼睛,高聲音道:“啊,老牛,咱們錘子、剪刀、布,一局定輸赢,赢的人拿符走!”老牛情緒平淡,緩緩點頭表示同意。
話說的輕松随意,壓不住我内心的痛苦與掙紮,畢竟是與最好的兄弟搶奪生的機會。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我們,我額頭的冷汗都滲了出來,眼睛一動的注視着老牛的手,他的手握成了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的手似乎不屬于自己,不住搖晃,心裏也五味雜陳,真正領會了什麽叫命在手中的含義。這一出手,不但能決定自己的生命,也能決定自己兄弟的命運。想着跟老牛幾十年的感情,一陣黯然。
“鐵炎,你怎麽不出聲哪,我來喊,咱們一起出,錘子、剪刀、布!”老牛嘴裏吐出的每個字都如同一把刀在我心上輕輕劃過,雖然看不到流出的血,卻是狠狠的痛!聽他最後一個字響起的時候,我猛的抖了一下,終究沒有把手伸出去。不過,老牛也沒出。
老牛頓時抓住把柄,諷刺我道:“鐵炎,你今天晚上的表現讓我很失望哪,怎麽跟個娘們兒一樣!”
他的話讓一個人聽着很不受用,身爲女人的熙柔冷冷道:“哼!狗眼看人!”
看着熙柔依然高傲的眼神,我就來氣,不知道她的高傲從何而來,帶着嘲諷道:“得了,作爲一個被特殊照顧的人,你是最沒有權利說這句話的!”
的确,他們的符咒是洛雨指定的,說她被照顧絕不爲過。沒想這句話像是嚴重傷了她的自尊,她恨恨瞪着我,厲聲道:“邱隊長!”
“到!”邱隊長立即挺身站了出來,動作利落,訓練有素。
熙柔把自己的救命符遞過去:“你帶莫先生走!”
邱隊長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并且很焦急的樣子:“熙柔,你何必跟他們這種人賭氣,莫先生的安危才是……”
熙柔還是嚴厲的聲音:“這是命令,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邱隊長再沒說什麽,接過救命符就退到旁邊。
老牛把救命符在我眼前一晃:“鐵炎,他們都是一群被麻痹了大腦的人形機器,沒人情味,咱們不能跟他學!”
莫先生與熙柔的兩張符徹底确定下來,唯有珥瑤送給我們這張還有待商議,熙柔那群人都盯着我們,準備看我們如何決定。說真的,看着老牛手中的符,我心裏癢癢的,因爲又不好直接要,便想來個yu擒故縱逼他就犯。
我順着老牛的話道:“那是,那是,咱們兄弟感情比珠穆朗瑪峰還高,比馬裏亞納海溝還深,用的着命令嗎?這樣,我來決定:救命符是你接過來的,你代表我們出去就行了!”末了,還特意擡高嗓門,指着老牛道:“老牛,你千萬别推讓,那會給咱們兄弟丢臉的!”
老牛猛的上來握住我的手:“鐵炎,親兄弟哪!這次咱們終于想到一塊兒了!我正想主動這一次,沒想你先安排好了,我怎麽好意思拒絕你?”
原本以爲老牛肯定謙讓一番,我的yu擒故縱之計就能得手,沒想他順水推舟,借坡下驢了,讓我啞口無言,隻得硬着頭皮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回去以後,哪兒天想起我了,給我點柱香,敬杯酒……”
“鐵炎,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兄弟就算死要幫你擋着!你放心走!”老牛說着,竟然把救命符放在我的手裏,讓我十分茫然,不知道他這是想玩兒什麽花樣,又聽他說的話也有些不太對味,趕緊道:“你,你他娘的腦袋進水了?生命很可貴的!”
老牛爬在我耳邊歎口氣,輕聲道:“鐵炎,生命是很可貴,但愛情價更高哪!我想在這裏陪我喜歡的人!”
我不得不佩服老牛的學習能力,那句話是珥瑤說的,這麽快就被他用上。房間裏隻有珥瑤跟熙柔兩個女人,珥瑤正跟洛雨沉浸在最後的甜蜜裏,他們是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不知道,反正現在是兩情相悅,老牛不可能有機會,他心中應該有數。所以,我估計老牛喜歡的是熙柔,可我剛才還罵嘲諷她,弄的她把救命符給了邱隊長,結果誤打誤撞點了老牛的卯,讓他做回亡命的花癡,苦命的鴛鴦。
帶着愧疚,我向老牛道:“你喜歡熙柔也不早說,我口下留點情嘛……”
老牛眼睛一瞪:“那個潑婦,我怎麽會喜歡她?我喜歡的是珥瑤!”
老牛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架不住熙柔聽力好,感覺敏銳,這一點我們多次領教,她的臉猛的yin了一下,不過,并沒有要發作的意思。
珥瑤是有男人的女人,老牛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便勸道:“老牛,你這愛好也太與衆不同了,怎麽喜歡戴綠帽子?”
老牛有些不樂:“用詞不當,臭屁亂放,我這是橫刀奪愛!”
看來老牛還來真的了:“打住,你這橫刀也好,豎刀也好,反正會死的很難看!”
老牛淡然道:“這是來處靈魂深處愛的沖動,我無法選擇!”
根據我的研究發現:愛一次就會變成哲學家,愛兩次就會變成詩人!看來老牛處于第一、二境界的交彙處,勸不回來,但還是抱着希望道:“老牛,這一路過來,什麽鬼呀、怪呀咱們也遇上過,現在不還好好活着?這次未必不能逃出去!”
老牛思索片刻,點了下頭:“我問下珥瑤還有沒有辦法!”對他這個舉動,我頗有感觸,看來這孫子中毒太深,徹底完了!
“嘩啦!”一聲,門縫裏一條淡綠se極度扭曲的手臂伸了進來,把門栓拔開,然後門被推開,進來個身上發着綠光的小人。它長着倒三角形的腦袋,眼窩大而深陷,慘嘴一張一合,粘液從慘白如鋸齒般的牙縫中間流出,挂在嘴邊,遠遠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它身上長着短而細的毛,站着的時候,手臂幾乎能摸到地。手臂的前端是一副與體形不相襯的手掌,碗口那麽大,青綠se的指甲半寸多長,讓人心寒。
屍千冥終于進來了!
洛雨彎弓搭箭,大喊一聲:“你們看準機會就走!”與此同時,熙柔他們已經開槍,房間裏頓時響起震耳的聲音。奇怪的是,子彈打在屍千冥的身上,仿佛泥牛入海,幾支槍裏子彈打完,屍千冥身體上竟然沒被打出一個洞,并且沒有後退半步。
熙柔她們全都呆了,屍千冥的樣子卻更加惱怒,嘴裏怪吼着,眼睛在房間掃了一圈,最後盯在我身上。
看我沒開槍,就以爲我好欺負,準備先拿我開刀,我心裏那個苦呀,想罵它不是東西,它還真不是東西。
說真的,我對救命符還不是很相信,雖然抓在手裏,還是抽出拉孜藏刀,準備跟它拼個你死我活,可它已經一下彈起,伸出綠se的爪子向我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