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瞬即停止流動,腦子完全懵了,連叫一聲的氣都提不起來,身體無意識的往後退!
我一隻手抱着樹杆站在一根橫出的枝丫上,後退時一腳踏空,身體立馬下墜。我雖然幾次都試着抱緊樹杆,卻也阻擋不了下墜的趨勢,手臂還在樹枝上又刮又撞脫臼般的疼痛。
碗口粗的樹枝最少被我砸斷兩根,身體也翻了幾個圈,疼痛使我求生的yu望更加強烈,也讓我明白:從數十丈高的樹梢處摔到地上,縱然被樹枝攔幾下,恐怕也要傷筋錯骨,倒不如趁早打算。想到此,我努力在空中調整着姿勢,準備落到下面那根樹枝的中部。
因爲從主杆上伸出來的樹枝都是由粗漸細,如果我把身體往粗的地方落,不是把樹枝砸斷,就是把自己的骨頭給頂碎;而梢部又很細,身體落在那地方肯定一下穿過去,根本沒什麽用。唯有落在中間粗細、彈力都剛好的地方,才能利用樹枝的彈xing,托住正在下墜的身體,又能最小減少樹杆對身體的沖擊,可以說是險中求生最合适的辦法。
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雖然我把該想的都想了,也按預定的執行了。結果這棵樹樹杆的柔韌xing不強,非常不經砸,一下就斷。不過身體下墜的勢頭還是止了一下,匆忙中,我連抓帶扯,總算又抓住旁邊一根樹杆。這次還算不錯,下墜産生的重力被剛才那根樹杆抵消,這次抓的還算牢穩,身體懸在半空。
剛才下墜的時候,不知道在樹上磕磕碰碰撞了多少下,停下來後,才感覺渾身火辣辣的疼,手臂都用不上力,正想着自己還能撐多久,雙腳一緊,被什麽東纏住,似乎還在把我往下拖。把我的吓的又狂跳不停。
什麽東西,難道我腳下是棵食人樹?
一般人都認爲樹永遠是樹,無風不動,要不古人說:樹yu靜而風不止。可很少人知道有些樹也是标準的肉食動物,它們雖然不會像動物一樣四處奔跑尋找獵物,卻長着跟章魚的觸手類似的須藤,這些須藤和普通樹藤一樣長着綠葉,又布滿細密而毒的倒鈎。當有動物從它旁邊經過,須藤會猛的将它們纏住,通過上面的倒鈎将毒液注入獵物身體,再把它們拖進嘴一般的樹腔中。樹腔裏有濃度很高的酸xing液體,類似于胃酸,卻比胃酸的蝕xing強百倍,小點的動物進去泡幾分鍾立即化成膿水,變成了食人樹的養分。
想到這裏,我沮喪不已,最後一點堅持都幾乎崩潰了,沒被狼吃了,倒被樹吃了,這他娘的叫什麽運氣呀!但還是不甘心的蹬着腿,想掙脫出來。
“鐵炎,你亂蹬什麽呢,我接着你,你趕快松手!”耳朵裏聽到的竟然是老牛的聲音,低頭看時,下面正是老牛,原本以爲還在樹腰,沒想竟然快落到地上了。
聽着老牛的話,我把手一松,老牛卻再也穩不住,抱着我一百多斤重的身體,蹭、蹭、蹭、後退幾步,又前走幾步
,終于再也撐不住,兩個人一起摔個狗啃屎。他在下面還好一點,我卻從兩三米高的地方爬到地上,摔的那個痛啊。忍不住大罵起來:“你他娘的讓老子放手,是不是看老子沒摔死,你再來補一下?早知道老子直接從上面跳下來了。”
老牛自知理虧,也不還口,把我扶起來,拍打着我身上的落葉,關心道:“鐵炎,摔到哪兒了,我幫你揉揉。”
我通身生痛,他不揉還好,揉到哪兒,哪兒更痛,直教我冷氣直抽,一把拔開他的手:“算了,我沒那麽好的福氣享用,你給自己揉!”
老牛隻得收了手,又帶着疑惑問我道:“鐵炎,你在上面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想到那張鬼臉,我就心裏發毛,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心有餘悸,身體猛的哆嗦一下。我就看了一眼,也沒法跟老牛形容,如果說是鬼,老牛肯定會拿唯物主義思想跟我好好上一堂課,搞的我沒面子,隻得無奈道:“我沒看清,隻覺得一張山魈般的臉,突然在我面前伸了出來!”
老牛眉頭緊皺,把周圍打量一陣,慢慢道:“會不會是野人、霧妖什麽的?”
我右手握拳,輕輕在自己快要斷了的腰上敲兩下,才好受那麽一點,聽老牛說野人、霧妖,立即反駁道:“老牛,我還不至于連野人都認不出來!至于霧妖,就更不可能了,今天晚上又沒霧,還不知道霧妖在哪個洞裏鑽着呢。”
老牛沒再說什麽,打着電筒往樹上照了半天,經過剛才我那麽一折騰,很多折斷了的樹枝都倒挂下來,落葉飄的到處都是,上面稀疏很多,幾乎可以一下望到樹梢。看了半天,見沒什麽異常,才向我道道:“鐵炎,你先休息一陣,我再到上面看一下。”
老牛把拉孜藏刀噙在嘴裏,拿着電筒向上爬,有了我的教訓,他小心了很多,時不時的拿電筒掃一下四周,确定沒什麽危險才繼續爬,可他剛爬到樹的三分之二處,突然面se一緊,攀着樹滑了下來。
不等我開口,他就先道:“鐵炎,咱們左前方那裏有光!”
我心裏一陣興奮:“哎呀,我聽說凡是天地間的至靈的寶物都會放光,寶物越貴重,she出來的光芒越強,科學的叫法不是光,而叫寶氣。寶物靈氣越高,寶氣越重,有些寶氣能沖破蒼穹,映照鬥虛,經風雨而不變se,曆千年而不衰竭,直到被人取出爲止。老牛,你看到的光是紫se的還是金se?”
老牛輕輕搖着頭:“鐵炎,你做什麽夢呢!我說的不是寶氣,是光,手電筒的光!”
“呃!”我以爲自己終于時來運轉,遇上個随候珠、太阿劍之類的寶物,結果是手電筒的光。心裏百分的熱情,頓時掉了一大半,整個人也變的有氣無力。
老牛踱了兩步,嘴裏嘀咕着:“到目前爲止,除了我們,林子裏還有兩拔人,一拔是拿微沖的,一拔是拿水連珠的,會是他們中的哪一拔呢?”
我稍稍思索,心中已然有數:“這個問題還用糾結?拿微沖那一拔人多勢壯,裝備又jing良,要是在黑夜裏走路,肯定用電筒把林子裏照的煞白……”
不等我說完,老牛立即恍然大悟:“那就是追殺你的那一拔,我隻看到稀稀落落的兩三束光,還昏昏沉沉,半死不活的。”
“媽的,常坤他們?”我恨恨的咬着牙,忍着疼從地上爬起來,可能太過激動,身子還趔趄一下,老牛趕緊扶住我,然後瞪着眼睛問我道:“鐵炎,你要幹嗎?”
我把拉孜藏刀從老牛手裏奪過來,憤憤向老牛道:“幹嗎?老子與他無冤無仇,卻差點被他弄死,換了你,你會幹嗎?老子現在就去毀了那狗ri的!”
有仇必報是我和老牛的一貫風格,他對我表現出十足的支持:“鐵炎,這才是真男人,純爺們兒。行,沒給咱們爺們丢臉,我全力支持你!”
光有嘴上的支持是不夠的,下面将是一場智與勇的較量,生與死的厮殺,必需做足準備。手裏雖然隻有拉孜藏刀,但茂密的森林給我們提供了充足的武器,随便砍根樹枝就是根長矛,削根枯藤就是皮鞭,更何況有些樹枝上面還有長長的硬刺。
武器十分簡陋,甚至不入流,可要是拿它刺穿一個人的身體,要了對方的命絕對不是問題。
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起,是毀滅的力量,如野獸般勇猛,似鋼鐵堅強,這股力量将讓我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