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兒老牛聽我一說,詫異看着我:“鐵炎,你剛才說什麽棺材?你是不是在找我的路上,做了缺德事,開了人家的棺,拿了人家的财,偷偷藏到什麽地方沒告訴我!”
我對老牛是徹徹底底的服氣了,不單服氣,而且窩火,每每聽到财富或是與财富有關的東西,他就懷疑我黑了他的那一份,真他娘的遇人不淑。不過現在下面都是人,也不想跟他多解釋,無奈道:“你老想什麽呢?看下面!”
水面上,一具醜陋的青銅se玄棺逆流而上,下面那些人已經開始sao亂,每個人都是神情緊張,甚至準備逃蹿。也難怪,畢竟棺材獸曾經攻擊過他們,還傷了他們的人。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好事,老牛拿着撿來的沖鋒槍滅了湖裏的長蛟,我們從山洞出來後迅速得到補給,甚至天元身上的蝠毒血咒都是從人家行禮包裏翻出來的七葉一枝花解的。當然,他們也不是有意爲之,我們也不用心存感激。
上遊流下來的水撞在棺材獸身上翻起一道白se的浪花,撞擊聲中甲片叮铛作響。棺材獸在水面上抖動鱗甲,浮向水邊,一群人後退着,終于有人忍不住喊出來:“快跑,這東西打不死的!”聲音焦急而恐懼。
“熙柔,你趕快帶韓希先生走,我們在這裏頂一下。”聲音像是一個中年男人,接着,他端槍向棺材獸掃了一梭子子彈,金鐵交鳴聲中,棺材獸飄正在向岸上爬的身子果然頓住。中年男人這才朝衆人招呼道:“先阻止棺材獸上來!”
幾把微沖火舌長吐,交互開火,棺材獸怪吼着,收起張開的鱗甲,伏了下去,但是隻要槍聲稍止,棺材獸就又想沖上來。
“大哥,沒用的,我們趕快走!”
中年男人回望一下:“熙柔,你們還不走?”老牛看到這裏突然嘿嘿笑道:“熙柔,這名字夠細膩的,聽着就不是吃山裏這碗飯的妞兒。鐵炎,我猜他所叫的那個叫熙柔小娘們兒八成是被吓傻了,你說呢?”
老牛話音剛落,棺材獸就猛的從水裏沖到岸上,頂在前面幾個人紛紛後退,子彈打在棺材獸鱗甲上的聲音不絕于耳,火花四濺,流彈亂飛。但棺材獸像是并未被傷到分毫,悶哼着把頭稍稍低下一點兒,步步向前緊逼。端重厚實的青銅鱗甲、布滿褶皺的邪惡面孔,都讓人即驚又怕。紅se的火苗在它青se的身體上閃耀着,忽明忽暗,遠遠看着,仿佛真是一具猙獰的活棺材向人索命。
棺材獸這種子彈傷不了的東西,着實讓人頭大,看下面那些人打的辛苦,想着我曾經很意外的在棺材獸的頭上敲了三悶棍,打的它暈頭轉向,心裏不住竊笑,泛起一絲成就感。同時,我也瞪大着眼睛,想看這群人怎麽收場。
這時,棺材獸突然加速向一個正在填裝彈夾的人沖了過去,那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怪叫着連滾帶爬慌忙跑開,棺材獸也不追,稍一停頓再沖向另外一個人,幾個人見此相互招呼一聲急速後退,槍聲也稀疏起來。棺材獸已被激怒,見他們潰逃,更加肆無忌憚,東突西撞,那樣子真的宜将剩勇追窮寇。
就在這時,一個紮着高高馬尾,穿着緊身衣的女人跳了出來,應該就是中年男人剛才叫的熙柔。熙柔連跳幾下站到巨大的篝火堆前面,撿起一根正在燃燒的粗大柴棍把火堆打的四散開來,炭火所到之處,枯草落葉冒着青煙燃燒起來,火勢熊熊,棺材獸被火焰燒到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後面又有人扔過去一個燃燒彈,不可一世的棺材獸慘叫着,立即變成一個火球。
我們看的瞠目結舌,誰都沒想到棺材獸竟然這樣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裏!老牛砸砸嘴向我道:“鐵炎,這女人挺有手段哪!”
我正看的jing彩,隻是“嗯!”了一聲,老牛又說道:“不光有手段,身段看起來也不錯,下手更狠。要是娶個這樣的女人,那咱們男人在家裏面恐怕是沒有絲毫的地位了!”
聽老牛這麽說,我笑道:“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拿下面來說,棺材獸身披銅鐵鱗甲,刀槍不懼,但是這女人一把火就燒的它沒轍。所以嘛,一物降一物,隻要你有足夠的本事和魅力,自然能将這塊兒化百煉鋼爲繞指柔,對了,她的名字不就叫熙柔嗎?隻要你把她研究透了,你想讓她怎麽給你柔,她就怎麽柔!”老牛聽了我這一番至理名言,連連點頭稱是。
然而,下面情形又發生了變化,身披烈焰的棺材獸已經不是惱怒,而是已經發瘋,帶着半丈多高的火焰就向熙柔沖去,老牛像是看的急了,驚叫一聲,竟然站了起來。他這激憤的動作吓了我一大跳,連忙拉住他:“你要幹嗎?”
老牛愣愣道:“還用問?我肯定是下去英雄救美!”
我手上一用力,把他拉的差點兒摔倒在地:“我靠,就你這長相也敢出去?下面那麽多人,如果誤以爲你是從棺材獸身體裏面蹦出來的,是跟棺材獸一夥兒的,一槍把你崩了怎麽辦?”
老牛被我這麽一說,臉都綠了,沖我吼了起來:“我這長相怎麽了?”
我唧一下嘴:“就是長的實在太不怎麽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呆着比較安全!”
老牛氣的怒目圓睜,又無話可說,幹脆把頭轉到下面,忽然叫道:“那女人是不是瘋了?”
轉頭時,就見熙柔正迎着身披火焰沖向她的棺材獸跑,此刻棺材獸俨然一道巨大火牆,身上的溫度起碼也有幾百度,如果與它撞上,恐怕不止是兩敗俱傷那麽簡單,連我都爲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就在熙柔和棺材獸僅離三四尺的時候,身子一彎,甩手将一個東西扔進棺材獸一直慘叫着的大嘴裏,在空中連翻兩下,躲開棺材獸的撞擊,落到地上。
棺材獸見熙柔跳開,身體也是急轉,慘叫着正準備向熙柔撲過去,似乎要做拼死一搏。但是,就在棺材獸剛剛轉過身,肚子裏面卻一聲悶響,身上飛出數道火花,被燒的幾近通紅的身體搖晃幾下,整個塌了下去。
這一幕太jing彩了,要是換了地方,我肯定要爲她鼓掌喝彩,但現在我隻能把身體伏下。因爲跟熙柔同伴的幾個拿槍的壯漢又跑了回來,紛紛站在熙柔面前,說的什麽我沒聽清,應該是慰問的話,接着就一起走了。臨走時,熙柔還往我們這裏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我有點兒心慌:難道她發現了我們?要真是這樣,事情就不太好辦了。這些人裝備jing良,甚至超過了城市的jing察,每個人都有沖鋒槍,還有燃燒彈,剛才熙柔扔到棺材獸嘴裏的應該是手雷。
即使不算他們的裝備,單是熙柔的身手,我們都難擋的住,這群人跑到神農架不會沒目的,萬一他們也是奔着神農洞天去……
老牛也注意到這一點,就起身站起來道:“鐵炎,既然人家發現了,咱們就别躲躲藏藏了,還是下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結交一下比較好!”
我正在想着那些人進山的目的,和行進的路線,心裏盤算着怎麽樣才能先他們一步找到神農洞天,老牛說的什麽,我還真沒聽清,見他正看着我,我習慣xing的“嗯”了一聲。
老牛高興的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後,見我依然不動,臉上的喜悅頓時消失,歎了口氣,像是悟到了什麽:“鐵炎,我也知道咱們跟人家有差距,看人家那裝備,那身手,堪比一支特種兵了。再看看咱們有什麽?除了每人一個膽兒,其它什麽都沒有,一支刀一杆破槍,和當年紅軍剛起兵的裝備差不多,跟人家一比,咱們整個就是農民軍,還是殘兵剩勇,半死不活……”
老牛灰頭土臉的越說越喪氣,搞的我都快沒鬥志了,便勸他道:“農民軍怎麽了,劉邦、朱元璋、李自成,這些人哪個不是農民軍出的身,遊擊隊歌裏唱的多好: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你看咱們現在吃的用的不都是别人的東西嗎?”
我邊說邊唱,總算又把老牛的jing神頭兒給鼓了起來。
周圍草葉子上已經凝結出露珠,想抱着手臂取暖,才發現衣服也濕濕的。老牛哆嗦着,搓了搓手:“鐵炎,我覺得咱們要生堆火暖和一下,才比較科學哪!”
剛剛下面jing彩不斷,盡管我們扮演的是觀衆的角se,但也是熱血沸騰,現在老牛說完後,我也覺得冷飕飕的。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臨近谷底的高地,在這裏生火,無疑就是給别人點燈豎路标,别人在大老遠就能把我們看的清清楚楚,便跟老牛站起來,想再往林子裏走。頭頂樹枝的影子張牙舞爪跟魔鬼差不多,越往裏面走便越昏暗。
老牛摸着腦袋看了我一眼:“鐵炎,有件事兒我一定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