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民們面如死灰,以爲這是海神發怒了!紛紛在心裏咒罵清官同志,但清官同志卻傲然屹立,如降妖之天神!
洞底漸漸平靜,海chao漸漸退去,什麽都沒有發生!
清官大人這才厲聲發令,叫幾名士兵到洞裏去打探。鄉民們以爲士兵下去以後定會被發怒的海神吃掉,再不會上來。卻不想沒過多久,士兵就被拉了上來,跟着他們被拉上來的,還有一條四五尺粗,十幾丈長的黑se海蛇,腥紅se的蛇信如一朵蓮花挽在它的嘴上,幾把尖刀從它的肚皮裏斜刺而出!
“鐵炎,你這混蛋,你就直說咱們在遠古三角犀的肉裏做點兒手腳再扔到水裏不就行了?還要編個故事,啰嗦這麽大半天,你不累呀!”老牛急不可耐的朝我吼道。
李永生卻是聽的津津入味,老牛把我的話打斷後,他臉上露出失望之se:“鐵炎大哥,臉上三道疤那個混蛋呢,最後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官兵們處死!”
老牛一巴掌拍到李永生的腦袋上:“你還沒聽出來,什麽臉上三道疤,他說的那個三八三八死三八就是他自己,啰裏八嗦的跟三八沒什麽兩樣!”
李永生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笑道:“我說怎麽老感覺聽着那麽别扭呢!”
本來想賣弄下,順便逗個樂,沒想被老牛臭罵一通,立即還他道:“你看你那猴急的樣,趕着去投胎怕沒位置?要不這樣,等咱們回去以後我就把家裏那隻豬殺了,你委屈一下,先頂它的位置,等有後有機會,再投個其它的胎……”
我們在洞裏來來回回已經走了多次,這次去砍遠古三角犀的肉,也算是輕車路熟,沒費多大勁兒。
因爲我們就帶了一把拉孜藏刀,它又是我最珍愛的,要是進了水底那怪物的肚子就不可能再取出來,我自然舍不得。便想着從遠古三角犀的身上取點兒什麽代替,它倒下的腿都比我們還高,最終我們選擇了肋骨。遠古三角犀的肋骨都有幾米長,兩人費了好大勁兒才取下來一根,再把它砍成幾截,削成骨刀的形狀備用。
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骨頭跟鋼刀的硬度比起來差遠了,萬一它被水底那怪物咬斷或是骨刀偏了,都可能驚吓到它,并且讓它對我們更加仇恨。但我和老牛商量到最後,誰都沒能再想出更好的辦法,隻得冒險一試。
當我們把插着骨刀的肉抛向水裏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巨大的水聲在山洞回響,銀白的水花如珍珠飛濺,可是,直到漾起的餘波都要平息下去的時候,水底也沒有動靜,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随着安靜下來的山洞而停止了。
就在我們即将灰心的時候,水底響起悶雷般的怪聲,水面現出一個漩渦,一匹白練猛然沖天而起,它四尺多粗,沖出水面的部分約有三丈,頭部和蛇差不多,卻長滿粗細長短不均的角質肉刺,仿佛一個大刺猬,嘴長約有三尺,裏面一圈細密的牙齒,每根僅有指頭粗細,背後長着一排兩尺多高的鳍,身上青銀光芒閃耀交輝,分外紮眼。它怪嘴巨張,痛苦的扭動着身體嚎叫,在空中僅僅一晃,又重重摔回到水面上。
驚天動地的雷鳴之聲回響在整個山洞,回聲與水聲混合一體,比海浪拍擊山石的氣勢還要雄壯。五六尺高的巨浪一波接一波向四周疾馳,撞上洞壁後嘩嘩作響,晶珠四濺,滾雷奔鳴。
我和老牛在那怪物落下的時候就已逃開,否則可能早被巨浪卷進去了。
因爲身處洞穴,回聲極大,雖然捂着耳朵,也感覺頭腦裏暈暈的,老牛驚魂未定,抹着臉上的水珠,望着水裏依然翻滾的怪物:“這,這真的是遠古遺留下來的龍?”
我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傳說中的龍有須有角,威武雄壯,這怪物卻隻有一個怪異的腦袋,說它是龍,似乎有點兒擡舉它,說是長蛟還勉強。”
水面在我們期待的目光中再次漸漸平息,平靜的連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也不知道那翻騰了半天的長蛟死了沒有。這段時間,我們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又喝了點兒酒暖身子,說是喝,其實每個人隻是泯了一小口,因爲酒就剩下一個瓶底了。
老牛往腰上系着繩子,向我道:“鐵炎,我這就準備下去了,我要是到了那邊兒,就每隔五秒拉一下繩子,總共拉三下,拉兩次,你這邊兒要是下水,也像我一樣做。還有,你要是突然感覺我這頭兒重了,就說明我遇上麻煩,趕緊往回拉!”看來老牛對我很不放心,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們都在這裏等你勝利的好消息呢!”
爲了防止不測,老牛下水前,我把拉孜藏刀也給了他,畢竟老牛單槍匹馬打前鋒,我們對水裏的情況一無所知,多把武器在手,就會多一線生機。
老牛也果真是條漢子,把刀往嘴裏一咬,就下了水,剛開始的時候,他遊的還比較謹慎,後來像是也放開了,遊速漸快,轉眼就到了水裏的洞壁邊上。老牛回頭向我們一揮手,示意我注意放繩子,就沉了下去,我的心頭卻在這時不安起來,不自覺的把每一根神經都高度集中在手裏的烏桑繩上,烏桑繩在制造的時候經過油浸,又混合了牛皮膠,水根本滲不進去,有大半漂在水面,因爲我沒有拉的太緊,所以,它就像一隻蜿蜒着的長蛇。
老牛是我們全部的希望,隻有他出去了,我們才有可能有活路,李永生的身上雖然沒傷,但他額頭已經滲出冷汗,如果老牛不給我們一個安全到達的信号,估計他是死活不會下水。天元倒是好說,半死不活的,肯定不會有反對意見。
我和老牛已經商量好,到時候把天元綁在繩子上,下水前給他脖子上纏個塑料袋子,裏面裝點兒空氣,再用布條纏死,老牛在那邊兒拉繩子的時候拉快點,以天元現在微弱的呼吸,拉過去的時候,可能袋子裏的氧氣還沒用完。
手裏的繩子随着老牛遊動時的顫抖和前拉,我的心也跟着顫抖,随時準備着把他拉回來,有好幾次繩子都突然緊了一下,但都因頻率和我們約定的不合,才沒有貿然行動。而在旁邊兒看着的李永生卻緊張的不得了,叫我趕緊往回拉。過後想想,慶幸自己的分析能力比較強,沒聽他的,要是因爲我們這邊兒判斷失誤把老牛拉回來,還不被老牛罵個狗血淋頭?
繩子突然猛的緊了一下被繃的筆直,我猝不及防,整個人順勢往前沖,頭腦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老牛出事了!
本來我想使勁兒把繩子往回拉,繩子卻靜了下來。也不是完全的靜,因爲我剛剛的前沖,繩子跟着搖擺,早把水面漾起一道漣漪,又因爲它被拉的過長,随着漣漪晃動的時候,也産生不小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和一個人在那邊兒掙紮時候的劇烈晃動,絕對不一樣。
我擦了下臉上的冷汗,試着慢慢把繩子松開點兒,感覺那邊兒也沒有再拉,我高高懸起的心才放了下去,甚至還有點兒欣喜,繩子這麽長時間沒向前走了,如果我猜的沒錯,老牛肯定已經上岸。
我開始由擔憂變成期盼,期盼繩子能按着我們約定的信号動起來。果然,過了不久,繩子不緊不慢的扯了三下,間隔的時間也差不多是五秒。
這時,我的心可以說是徹底放松了,隻要老牛第二次放出信号,我們這邊兒就可以行動了!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永生時,他高興的一蹦三尺高,趕緊忙着收拾東西。
第二次的信号終于傳來,繩子像上次一樣不緊不慢的拉着,繩子動到第三下時,我簡直心花怒放,在洞裏呆了這麽久,終于可以重見天ri了,我能不興奮嗎?我甚至在想山洞外面應該是白天還是晚上,如果是白天,會不會晴空萬裏,豔陽高照;如果是晚上,會不會是涼風習習,群星燦爛!
但是,我馬上就震驚和恐懼起來!
因爲,繩子又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