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牛面se也是一緊,手迅速抓到靠在身邊兒的槍杆上,向我道:“别動!”李永生臉se煞白,瞳孔緊縮,舉到一半兒的手不停的顫抖着,似乎不知道該舉起來還是該放下,那樣子跟見鬼了差不多!我正在納悶,就聽他蠕動着嘴模糊道:“鐵炎大哥,它,它爬在你身上!”
李永生的話太讓我感到震撼了,甚至有些诙諧,我的身體頓時僵住。說實在的,我并沒有感覺到身上爬的有東西,但是在聽完他的話後,我寒毛倒豎,身上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爬一樣,雖然根本沒看到那半張白se的臉,身體就抖了起來。如果那半張白se的臉真的可以就這麽爬在我身上而我沒有絲毫感覺,那它要是張張嘴,我……
盡管我什麽都沒看到,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個場景,一張隻有半邊臉的白se幹屍咧着半邊嘴邪異的笑着,輕輕向我脖子上吹了口氣,那氣味是說不出的惡心,像是臭雞蛋的味道,又像是腐爛了很久的死魚味道,如果換個時間地點,我肯定早都吐出來了,可現在,我卻連動都不敢動。
一聲清脆的槍響将我驚醒過來,看着對面老牛釋然的面孔,我緊繃着的心弦瞬即松馳,轉頭看時,一道白se的影子手腳并用飛一般的爬進了無邊的黑暗裏。我如釋重負,身體一晃差點兒摔到地上,李永生趕緊上來扶我一把,我才勉強站住。
我剛緩過神來,李永生突然失控般的指着白se影子逃離的方向大叫道:“是那個巫師!是那個巫師!”
我怔了一下,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你小子亂叫什麽呢?什麽巫師?”
李永生滿面焦急,揮舞着雙手比劃:“就是我們在山洞裏看到的那個巫師,就是拿着靈犀法杖的那個巫師!它,它是這裏的主人,現在一定是來報複我們的!”
老牛上前兩步,拉住李永生,讓他冷靜下:“我第一眼看見它脖子上戴的那串骷髅時,就猜到它可能是那個巫師了!它不是已經死了幾千年,又被堵在那個山洞裏了嗎?從哪兒跑出來的?”
我心有餘悸道:“這東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做些出格的違背常理的我們看不懂、想不清的事,正常的很!對了,李永生剛剛說到靈犀法杖,法杖以前是在它手裏的,難道它……”後面的我故意不說,老牛已經把法杖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了,我想聽聽他的意思。
老牛十二分的不樂意,把槍靠在洞壁上,掏出靈犀法杖拿在手裏反複轉着:“這煮熟的鴨子要是飛了,各位難道不心疼?”我苦笑一下:如果說那個已經成爲幹屍的巫師是個标準的守财奴,把老牛定義成要錢不要命的主也一點兒不過分,這兩人碰在一起,老牛搶了就不還,巫師是死了幾千年都不放過,還真是熱鬧。
李永生憂心忡忡向老牛道:“剛剛你也看到了,它一下就爬在鐵炎哥的身上,你雖然用槍把它打下去,但看它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事,還是行走如飛,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誰又說的出來?”
我也擔心起來:吸血蝙蝠王縱然邪異,還是有血有肉的動物,隻要飛不起來,以我們的實力還可以跟它鬥一把。那個巫師就不一樣了,它個頭兒不大,也沒有吸血蝙蝠兇猛,卻猶如鬼魅,來去都悄無聲息,行動又迅捷,更可怖的是它竟然能爬在我的背上而不被我察覺,看來,我們在這洞裏最大的敵人非它莫屬了。
那個遠古巫師在這洞裏已經安安靜靜的龜息幾千年之久,我們卻意外的驚醒了它,還搶了人家的東西。不過也不能算搶,靈犀法杖本來就不是我們拿下來的,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個變成了幹屍的巫師行動輕盈迅捷,行蹤如鬼魅,要是想害我們,恐怕也就是張張嘴的問題。
還有一點我們也弄不明白,它手裏的法杖是怎麽跑到天元身邊兒,它絕對有能力在不心動我們的情況下,把放杖放到天元身邊兒,可要是這樣,也太不合情理了,沒理由自己把東西送人了,又死皮賴臉的要奪回來,除非這巫師老人家生前就是個老玩童,喜歡跟人玩兒這種遊戲,可我們跟它玩兒不起,再玩兒下去說不定還會被它玩兒死。
本來我想勸老牛把法杖還給人家,免得人家對我們追的死去活來,還沒說兩句,老牛就不耐煩的眯上了眼睛,我尴尬笑着,再不多說!
大家輪流休息一番,jing神好了許多,這期間,遠古巫師也沒有再來sao擾我們。
我心裏困惑的迷團始終沒有散去,就連休息的時候腦子裏也是雲裏霧裏,一會夢到天元突然變成了一隻尖牙利爪的吸血蝙蝠,追着咬我們,一會兒又夢到一群眼睛裏閃着綠光的羊頭突然從地底鑽出來,在遠古巫師邪惡的怪笑裏,吐着黑霧,張着大嘴輪番向我們攻擊。
我們在洞裏已經迷路,想找到進來時走過的那片鍾ru林,完全要靠運氣,但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吸血蝙蝠王。
就我們已知的辦法裏,用火無疑是最有效的,結果每個人把自己包裏的東西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多少能燃燒的東西,看來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
天元對打鬥不是很在行,老牛受的傷又最重,對付吸血蝙蝠王的任務自然就落到我和李永生身上,我讓天元跟老牛在最前面找路,李永生拿着槍,遇到吸血蝙蝠王就開槍,而我主要負責點火迷惑它。
準備工作做好以後,我們循着在洞底留下的模糊的腳印毫不費力的找到洞口,吸血蝙蝠王并沒有死死堵在那裏,但我們也不敢絲毫大意。這東西狡猾的很,曾經試着在從岩壁上頂慢慢爬下來襲擊我們,那次真的是我運氣好的不的了,鬼使神差的跳起來撞到它的眼睛,把它吓了一大跳,才勉強逃過一劫,這種運氣我也不敢渴望能有第二次。
要想從它的尖牙利爪下逃脫,真的要拼盡智慧和實力。我預計吸血蝙蝠王會靜靜呆在岩壁的上面,時刻注意着這個洞口,準備守株待兔,一旦發現這裏有動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下來,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我把最後的一瓶汽油半瓶倒到挑出來的衣服上,又把剩下的半瓶蓋死,打個結系在裏面,如果這個辦法成功,我們将會省很多力氣。
李永生把火機點亮的霎那,我的心也随之沸騰起來,因爲我已經把所有能用的材料一下用光,可以說押了最大的賭注,如果吸血蝙蝠王不上當,我們的形勢将岌岌可危。
我深吸一口氣,向李永生點了點頭,當他把火機碰到我拿着的衣服的時候,一道藍se的火苗急劇騰了起來,我順手就把它扔了出去,沒想它在地上滾了幾下之後火焰竟然暗了下去,那一刻,李永生的臉上成了死灰se,我的心也差點兒都涼了。
在大家絕望的時刻,吸血蝙蝠巨大的身形突然飛過來抓起它騰空而起,汽油不會那麽容易熄滅,獵獵火焰重新燃燒起來,随着它飛起的軌迹,如同一道沖天而起的火龍般在它的爪子下面放肆吞噬着它。吸血蝙蝠這才發現了不對,慘叫着把爪子松開,而這時,我包在裏面的半瓶汽油因爲受熱過度,“碰!”的爆炸,火焰像是天女散花般的從空中飄落,大半個山洞都若隐若現,吸血蝙蝠似乎也被炸傷,鬼叫搖擺着消失在黑暗裏。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還不等我招呼,老牛和回過神來的李永生、天元就歡呼着向外面沖去。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跑了幾十米後,電筒的光束裏赫然出現一片黑影,有些像巨型犬牙交錯,密布如織,有些上下連成一體,如同撐天之柱,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鍾ru林。
跑到鍾ru林以後,大家都長長吐出一口氣,速度也慢了下來。洞裏的一切都是龐然大物,我們是那麽的微渺,隻能借助鍾ru林這片老天給我們準備的天然掩體與之周旋,才會有點兒勝算。
在高低不平的鍾ru林裏爬上爬下盤繞着走,差不多跟在平地上奔跑一樣費力,沒過多久,我渾身便被汗濕透,老牛更慘,每走一步,臉上都要抽搐一下,汗水滲到傷口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就停下腳步,關切向他道:“老牛,不行的話就休息一會兒再走。”
老牛強忍着痛,咬咬牙道:“我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越休息越是不想走,這裏又不是什麽好地方,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好好休息休息。”
聽了他這話,我心裏很不是個滋味,這種情形坐下就不會再想起來,隻能一股作氣,勇往直前,便試着把速度放慢些,讓他走的不是那麽痛苦。
又往前走沒多久,耳邊隐隐響起一陣低沉的嗚咽,聽起來像是風灌入山洞的回響,又聽時,像是有東西在咀嚼着什麽,我爬到旁邊兒鍾ru形成的石墩上向前方一看,影影綽綽一座小山擋在那裏,還在有節奏的輕輕晃動。
“鐵炎,什麽東西?”老牛看我緊張的樣子,在下面向我問道。
爲了不發出聲響,我從石墩上慢慢滑下後,才跟他道:“還能是什麽,你那個本家正在反刍呢!”
“遠古三角犀?還擋在那裏?”李永生臉上現出擔憂之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