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怎麽會這樣?!”
韓遂怒罵了一句,連忙揮鞭一揚,縱馬朝着後方而去,隐隐間,已經能夠看到正街之上,升騰起一片烏黑的濃煙,伴随着一聲聲凄厲的慘嚎聲,令人背後生寒。
韓遂渾身一個哆嗦,連忙勒馬高喊道:“不要停留,帶走糧草,立刻走北城門出去!”
“末将等遵命!”
一衆西涼軍早已經被這詭異的事情給吓到了,此刻聞言,一個個哪敢停留?紛紛領兵朝着縣令府而去,拼了命似的,将縣令府兩側,堆積在院子之内的糧草之中抗在身上,便要在馬超的帶領之下朝着北門而去!
轟!
一個個火把沖天而起,丢到北街之上,火焰一接觸到北街上那黑色的淤泥似的東西,頓時化作一聲火焰炸響聲轟然響起,在北街之上,赫然升起一道火焰的分割線,火焰以瘋狂的趨勢,蔓延而去,将整個北街全部囊括了起來,化作一片滔天火海!
一個個手中扛着糧草的西涼軍士卒,頓時愣在了原地,瞠目的望着那一片滔天的火焰!
“這他娘的又怎麽回事?”韓遂剛剛一回過頭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暴怒的咆哮道:“誰能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個西涼軍小校顫聲道:“将..将軍,小人隻看到一個個火把被擲到地面之上,然後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該死的!”縱然是韓遂,此刻也明白了過來,這絕對是有預謀的,心情焦躁的怒吼道:“還愣在幹什麽,滅火呀!”
一旁楊秋急道:“将軍有所不知呀!這火焰,跟前面的火焰一模一樣,非但澆不滅,反而越澆越旺!”
“咄咄怪事,當真是咄咄怪事!這火焰,竟然不怕水了!”韓遂隻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觀念都被徹底颠覆了,不是說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麽?爲什麽,會有不怕水的火?
“大事不妙了!将軍,大事不妙了!”正在此時,又一個斥候滿面污漬的近似于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哭嚎道:“将軍,大火要燒過來了!”
“火焰不是一直在...”韓遂惱怒的話音還未落下,隻覺得一陣冷熱相交的北風席卷而過,讓韓遂不禁渾身一個哆嗦,連忙回頭望去,隻覺得一陣心顫,瞳孔緊縮,口中喃喃道: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在北風的席卷之下,那獵獵的火勢愈發狂暴了起來,以席卷之勢直接夾雜着不斷的從地面上冒出的火苗,朝着縣令府席卷而去。
火借風勢,瞬間攀上兩側的房屋樓閣,頃刻間,将其化爲一片火海,滾滾如龍似蛟的濃煙沖天而起,籠罩半邊大陽。
聲嘶力竭的慘嚎聲,低微呻吟的求救聲,仰天怒号的咒罵聲...響徹成一片,讓人頭皮發炸。
在如此天威之下,别說韓遂,恐怕是左慈之流,在這般情況之下也要退避三尺。
而一衆西涼軍,更是不堪,也不管北方也有漫天的大火,幾乎是控制不住腳,在一衆将領校官的呵斥怒罵聲中,連滾帶爬的朝着北街逃逸而去。
“退,朝西街退!”韓遂陡然間,想起了剛剛在那所院子時,程奂帶人逃出去的事情,不禁眼前一亮,連忙就要勒馬朝着那所院子沖去。
誰知道,剛剛一縱馬,頓時一股熱浪掀來,那股灼熱感,讓韓遂不自覺閉上了眼睛,險些墜落到了馬下,待的熱浪稍緩,連忙勒馬退了回去。
而就是這麽一會兒,火焰已經席卷而過,将剛剛韓遂進去過的那所院子焚燒了起來,熊熊的烈火,仿佛焚燒在韓遂心中一樣。
此刻每個人額頭上都不斷的流出冷汗,也不知道,是因爲那鋪天蓋地的熱浪,還是那面對死亡前的恐懼。
“悔不該貿然輕進,才招緻今日之禍呀!”韓遂老淚縱橫的望着前方鋪天蓋地,熱浪滔天的大火,不斷的用手砸着馬背。
另一邊,馬超等人的神色間,充斥着濃濃的不甘心,難不成,今日當真要死于此地?!
沒有不怕死的人,哪怕是當真萬人無匹的勇士,也會有怕死的那一刻,就像呂布被擒時擔心雲夜斬他,故而認服甘願被擒,一世名将如于禁,被關羽俘虜,爲了活命,依舊是投降了!
“不!我不甘心!”馬超泛紅着雙眼長嘯一聲,右手倒提長槍,左手一把伸出,拽過來一個士卒,下令道:“往他身上澆水!”
“将軍,不要啊!”那士卒仿佛猜到了馬超的算,吓的渾身發顫,聲嘶力竭的求饒着,但是,一盆水還是直接從其頭頂淋到了腳!
“沖出去!”馬超怒目一瞪,直接将手中的士卒,橫向扔入火海之内。
嘭!
渾身沾滿了水的士卒一落入火海之中,那一瞬間将火焰壓了下去,但是,片刻之後,卻換來更大的火焰,火焰宛若附骨之疽,爬上那士卒的身體,在那士卒的慘叫聲中,不到十息時間,将其焚爲了灰燼!
看到這一幕,馬超幾乎要崩潰了,他馬超自認爲,若能給他時間,他的武藝,日後定将天下冠絕,但是,難道今日,便要死于此地了麽?!
......
在西涼軍膽顫之際,北街之上的火焰,再次在北風的助威之下開始席卷了起來,火焰一瞬間攀上了正街街頭的房屋。
滾滾的濃煙,開始彌漫開來,一時間,将街道上的西涼軍士卒,熏的眼睛都睜不起來,一個個捂住胸口,聲嘶力竭的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來一樣。
終于,一萬五千人堆積在正街之上,根本沒有多大躲避的地方,北街的火焰,席卷到了最前方的數百西涼軍之中。
嗤!
一絲火苗沾染上了一個身着絨衣的西涼軍都尉,片刻之後,順着那絨毛燃燒了起來,那西涼軍都尉神色驚變之下,連忙拿手去拍,結果那火焰,反而像是附骨之疽一樣沾在了手臂之上!
“啊!救命呀!”
刺骨的疼痛,讓那西涼軍都尉徹底忍耐不住,驚恐的慘嚎了起來!
四周的其他西涼軍,也沾染上了火焰,在火焰的焚燒之下,衣服開始燒毀,皮膚開始燒爛,燙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一個個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嚎着,狀若瘋狂的揮動着手,想要逃走,卻因爲人群堵在了一處,根本逃走不了,被生生燒死在了火焰之中!
那火焰猶自不停歇,繼續朝着前方席卷而去,留下一聲聲令人心顫的慘嚎,一具具焦糊的屍體,那熱浪之中,都裹挾着一股燒焦了的血肉的腥臭味!
一個個西涼軍士卒人人自危,南門的朝着北門逃,北門的朝着南門逃,數萬西涼軍,陷入了一片驚恐之中。
但是,那火焰依舊愈演愈烈,仿佛化作兩條火焰的長龍,朝着彼此席卷而起,那沖天而起的火焰,縱然是在數十裏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黑色的淤泥,被火焰燃燒之後,那股比之開水都不知道高出多少倍溫度達到黑色淤泥,更是讓西涼軍士卒視若妖魔!
嘭嘭嘭!!
“啊!!”
一道道爆炸聲此起彼此,那騰濺而起的黑色淤泥,仿佛是煉獄之中的附骨陰火,一沾着人身上,便是一道大面積的燒傷,讓人痛不欲生,讓一個個士卒捂住傷口,在地上不斷的打着滾,想要消除那徹骨的疼痛,慘嚎聲驚悚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