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舸艦十艘,軍用的艨艟五艘,甚至還有一艘小型的樓船之外,還隐隐能夠看到,前方有數十艘木筏,木筏之上,人影簇簇。
江邊之上,鄭寶時不時的眺望着遠處,眼看船隊越來越近,臉上喜se反而愈加濃重了起來:“看樣子,武昭侯這一次帶的人馬可不少呀!竟然連木筏都用上了!”
一旁劉子揚借着月光望向江面之上,片刻之後,目中jing芒一閃而逝,淡淡笑道:“武昭侯身爲一方勢力之主,自然要爲自己的安全着想,若是人少了,倒更是讓人生疑!”
鄭寶聞言,滿臉喜se的點了點頭,随即走到另一頭草叢密布的地方而去,低聲說道:“準備了!”
窸窣!
草叢被陡然掀開,露出一個士卒的模樣,那士卒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大人放心便是!”
“那便好!”
鄭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
不到一刻鍾,木筏已經快要靠近最前面的鐵錐了。
幾乎沒有人下命令,隐蔽在草叢之中的數十人眼看木筏漂到了鐵錐之上,齊齊一拉鐵錐!
咔咔咔!
宛若魚鈎般的鐵錐(不是尖銳的,像匕首那種鐵錐)宛若附骨之疽一般直接勾上木筏。
“走!”
一聲高喝聲響起,長江江岸兩頭的士卒齊齊拉着木筏,朝着不遠處的鐵索撞去,隻要将木筏糾纏在鐵索之上,事情便完成了一半了!
站在一艘艨艟上的甘甯見狀,目光微微一凝,手一招,示意船隊跟上去。
幾乎跟鄭寶設想的一樣,沒有一絲意外出現,一時間,鄭寶潛伏在草叢中的身影激動的渾身發顫,雙眼中充滿了貪婪,那是對名利的貪婪!
甘甯看着愈發接近的鐵索,心頭一片殺意。
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爲,但是是爲了武昭侯而來,已經是毋庸置疑了!隻要是跟武昭侯作對,那就是跟他甘甯作對!
甘甯爲人,雖然xing子暴躁,但是極爲重情,一旦認定某人,便會真心相交,否則曆史上也不會爲了救蘇飛,在孫權的慶功宴宴席上磕頭磕到頭破血流了!
二十米!
一十米!
五米...
甘甯陡然目光爆she出一陣jing芒,怒嘯道:“點燃火把,等到木筏接近鐵索,便放火燒之!”
“諾。”
夜晚中的長嘯顯得極爲的清晰,一衆錦帆賊頓時轟然應諾,神se間充滿了癫狂!
幾乎每一個錦帆賊,都是好勇鬥狠之輩,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跟随甘甯縱橫海面之上,四處打劫了!
但是,自從甘甯投入黃祖麾下,乃至還想去劉表麾下之後,錦帆賊便蝸在了蘆葦蕩之中,再沒有過一次痛快淋漓的戰鬥了!
時至今ri,戰火終于重燃,一個個錦帆賊頓時瘋狂了!有人拉動鐵錐,那便是說,兩岸上有敵人!
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數百人齊齊點燃火把,轟然朝着木筏上抛去。
嘭!嘭!噗!噗!....
點燃的火把,在觸碰到鋪滿了麻油的木筏之上時,瞬間被引燃開來,嘭爆之聲不絕于耳!
江岸邊上的鄭寶望着陡然升起的熊熊烈火,頓時就懵在了原地,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到了地上。
武昭侯,早就發現了他鐵索橫江的事情?
鄭寶根本未曾想到,雲夜竟然帶着的是錦帆賊出行!錦帆賊何等兵馬?水寇也!縱橫江面之上,若是沒有一點洞若觀火,洞察埋伏的本事!早就被荊州水軍給剿滅掉了!
鐵索狠狠的将木筏攔了下來,寸進不得!
然而數十艘木筏,也在同一時間化作一團滔天的大火,仿佛要将整個江面引燃一般,熊熊烈火,迎風而起,耀亮了半邊天空!
嗤嗤嗤!!
一陣陣鐵索被滔天大火融化的聲音在牛渚岸邊,顯得格外刺耳!
甚至有倒黴的士卒站着江邊,被瞬間漫起的火焰直接掀到了木筏之上,片刻間,便被熊熊烈火纏身,隻留下了一陣陣哀嚎,在痛苦中化作粉末!
鄭寶看到這一幕,顧不得隐藏,神se驚惶的撲了出來,顫抖着聲音下令道:“快!快将鐵索解開!”
“下船,直接将埋伏的人解決掉!”甘甯看到鄭寶沖将出來,頓時眼神一亮,直接提着大刀跳下了艨艟,朝着鄭寶沖去。
其他錦帆賊一個個嗷嗷大叫着直接從船舶上跳下來,瘋狂的朝着兩岸埋伏的士卒而去。
鄭寶這一次雖然帶上了上千的人馬,但是奈何分散在兩邊,又被雲夜一通烽火斷鐵索給磨掉了全部的氣勢,被兇狠好鬥的錦帆賊一通沖殺,頓時潰不成軍!
“娘呀!”
鄭寶更是一看到一身錦服在身的甘甯氣勢洶洶的本來,慘叫一聲,臉se慘白的蹿入草叢之中,躲了起來。
黑夜之中,縱然有漫天火焰映照,甘甯還是失去了鄭寶的蹤迹,神se間浮現出一抹憤怒,一刀直接斬殺了一個妄圖想偷襲的鄭寶軍士卒,随後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大刀,倒提着長刀,朝着艨艟而去。
雲夜此刻背負雙手,站在樓船船闆之上,望着朝艨艟走過來的甘甯,吩咐道:“讓士卒回軍!趕路要緊,沒必要爲了一個小人物,耽擱了大事!”
雲夜口中的大事,自然是冀州戰局,甘甯自然也知道此事,聞言點了點頭,手一招,咆哮道:“所有人,不必追擊!繼續行船!”
沒有将領統領,混亂中的鄭寶軍,縱然人數過千,但是幾乎還是被錦帆賊一個沖鋒,便沒有了還手之力,逃向了四面八方!
一衆錦帆賊滿臉未曾過瘾的帶着渾身血迹回到了船舶之上,眼前的江面已經烽火一片,甚至要隔數十裏之遠都能夠看見,顯然短時間内是不可能行船而過了!
迫不得已之下,甘甯不得不向雲夜進言,繞遠路,走大河過牛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