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趙雲白馬銀槍,威風凜凜,長槍直指麴義,怒吼一聲,縱馬飛馳而去,咆哮道:“賊将受死!”
“戰!”
麴義同樣大叫了一聲,勒馬沖了上去。
“铛!”
兩柄長槍猛的在空中撞擊在了一起,饒是二人乃是技巧型的武将,也激起了一連串的火光,讓人晃眼。
“好厲害的小将!”
麴義心頭一凜,暗道了一句,剛剛若不是眼疾手快,幾乎抵擋不住第一槍,心中想着,連忙變槍爲棍,猛力朝着趙雲狠狠砸去。
趙雲面無表情,身子微微朝後一仰,直接躲過了那彪悍的一棍,冷笑一聲,手中長槍,宛若靈蛇般直接往後一滑,趙雲順勢握住槍頭尾端一點。
戰馬沖刺之下,兩人之間的差距不過數步之遙,趙雲身子微微一矮,陡然朝着麴義小腹刺出手中的槍頭。
“該死,大意了!”麴義見狀,心頭驚駭,卻無法阻擋,寒意瞬間充斥全身。
“噗哧!”眼看長槍槍頭就要直接插入麴義的小腹之中,趙雲卻陡然臉se一變,詭異莫名的将手微微一斜,長槍槍頭順着麴義的腰邊劃過,劃破了護甲,将皮膚劃出了一絲血痕!
“籲!”猛然一勒馬頭,調轉過來,趙雲望着一臉疑惑不解的麴義,不由大笑道:“将軍乃是一家人,本将怎能傷了将軍呢?”
頓了頓,趙雲頗爲詭異的挑了挑眉頭:“不過,将軍的決定,還是要快一些做好才是!否則的話,本将軍也隻有下狠手了!”
趙雲自從那一次知道麴義有降心之後,就在思索着讓麴義早早投降,之所以放過麴義,而且還當衆說出來,便是要逼麴義早早決定!否則恐事情生變!
既然事情已經做到,趙雲說着,已經一打馬,直接朝着本陣回去,長槍一招:“今ri陣戰撤去,所有人,回營!”
麴義望着逐漸離去的趙雲的背影,愣在了原地,連小腹上的血痕,都恍若未見,神se怪異的喃喃道:“被趙雲看出來了?”
“撤軍!”麴義收回望着趙雲的背影的目光,不輕笑了一聲,長槍一揚,當先打馬回城。
剛剛進入城中,一臉憤怒的沮授便縱馬迎了過來,高喊道:“麴義,站住!”
“軍師,可有何事?”麴義微微勒住戰馬,望着沮授疑問道。
“哼!此次不便與你理論!”沮授看了麴義身後的士卒,心頭擔心此處說出來影響士氣,不由怒哼一聲。
“那好,軍師随我前往縣令府!”麴義看着沮授的模樣,心頭也升起了幾分明悟,神se淡然的點了點頭,勒馬朝着縣令府趕去。
......
白馬,縣令府大廳。
麴義坐在主位上,沮授陪坐在一側,隻是,一人神se淡然,後者卻面se極不好看,渾身有些輕微的顫動,顯得頗爲憤怒。
整個大廳隻有兩人,氣氛顯得極爲壓抑。
身爲冀州宿将,冀州當今第一名将,竟然在冀州危機的時刻,生出背叛冀州的心思。
而且還要将冀州的門戶要地讓出來!
白馬一沒,冀州何處去守呀?
“将軍,你莫非真的狠下心要做那萬人唾沫的叛軍之将不成?”沮授氣的渾身輕顫,咬着牙低吼着叱問道,一聲聲濃重的喘息聲從口鼻出,顯然沮授是真的被氣的快不行了!
麴義聞言面上有些尴尬,但想到沮授已經完全清楚,也不再隐瞞,歎了一口氣,點頭道:“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事,本将雖不自然爲良臣,但是也知道大勢所趨,如今武昭侯兵鋒已到博陵之外,公孫瓒消極怠戰,冀州絕無可能有未來!與其等到兵敗被俘,都不如主動投誠!”
“你...”沮授被麴義一句話,說的胸口一陣揪痛,不由叱怒道:“糊塗呀!麴義,你當真是糊塗了!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忠占其一
君爲臣綱,忠君乃是天經地義,若是都如同你這般,因爲一些事情,便放棄了忠義,你麴義,才是真正的不忠之徒呀!
主在,而臣棄之,武昭侯豈敢用你這等行徑卑劣如小人的将領?”
麴義聞言,不覺嗤笑一聲,面對沮授最初的尴尬也漸漸平息了下來,神情穩定了下來,嘲諷道:“這一點,正是武昭侯與韓馥最大的區别!韓馥用人唯親,而武昭侯用人唯才!”
“韓馥再不對,但,那至少是對你知遇之恩的主上,豈能輕易背叛?況且武昭侯标榜自己用人唯才,但是,他難道真的不在乎其麾下将領文臣的忠心嗎?試問,誰敢用一個,随時會帶着自己辛苦cao練出來的兵馬投降敵人懷抱的人?”
沮授怒目瞪着麴義,叱怒道。
麴義一揮衣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臉上笑了笑:“韓馥非明主,但是武昭侯卻是明主!對待明主,本将自然至誠至忠!此事你大可放心!”
沮授爲人中正,但是不擅長言語,被麴義頓時一句話頓時說的啞口無言,隻是渾身輕顫,最後化作一聲長歎:“也罷,你既然已經離心,縱然可能強留下,也不會再爲主公效死,與其如此,不若放你離開,也好結個善緣!”
“本将可以放你離去,甚至承諾ri後不出手對付韓馥!”麴義隐藏下眼中興奮的火焰,點了點頭說道。
能夠投入武昭侯麾下,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會少嗎?
既然如此,與其爲了掙一點功勞,而背上背主弑君的名頭,不若放棄掉這冀州的戰場!
顯然,沮授也想到了麴義想到的這一點,聞言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喜se,既是爲他自己,也是爲了韓馥,微微抱拳道:“謝将軍!”
“你且離去!本将要商議歸降事宜了!”麴義揮了揮手說道,兵權在他手中,沮授不過是一介文士而已,确實麴義擁有呵斥他離開的權利。
沮授聞言,忍着心頭的不甘,轉身離去,正如麴義所想,他不過是一介文士,根本沒有掌握兵權,在白馬駐軍中,沒有一絲的聲望,甚至連護衛,都是麴義的人,就算他想反抗,但是他拿什麽反抗?
“爲了ri後,先要暫且忍讓。”沮授不斷在心中默念着着,強忍着轉頭斥罵麴義背主忘義的念頭,終于走出了大廳。
等到沮授離開之後,麴義才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走到門口,吩門外護衛咐道:“速去将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召來!”
護衛雖然疑惑麴義的意思,但是也知道不是他能夠涉及的,迅速轉身離去。
......
麴義早就有了降武昭侯之心,當初猶豫不決是因爲三方結盟,局勢不明,以麴義的xing格,自然不會貿貿然的投效,否則的話,若是武昭侯兵敗,那他算是什麽?
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同的,局勢已經完全明朗,武昭侯破武垣、下鄚縣,皆是以雷霆之勢,如今恐怕是因爲擔心另外兩路兵馬不至,自身太過深入敵人腹地容易出事,故而才停留了下來!
而中山,要取下爲時尚早,若是他麴義,能夠在此時投靠,對趙雲等人大開關門,屆時一左一右,合攻信都,比能夠将冀州一舉拿下!
到時候論功行賞,他麴義這個關鍵時刻投誠的将領,豈能不受重用?
“這一次,無論誰也無法阻擋本将的決心!”麴義坐在首位之上,雙目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決心,人生機遇,轉瞬即逝,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