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緩緩掀開,露出一張讓女人都爲之嫉妒的臉龐,白皙、沒有一絲瑕疵。
此人,正是從陳留遠道而來的崔琰。
望着這人來人往的陽樂城,實在很難想象,這座縣城,在不久之前,還飽經戰火,鮮血甚至将整個縣城的周圍染紅!
“這武昭侯,果真不同尋常,竟然讓如此jing悍的士卒,幫助百姓搬東西,甚至是蓋房添磚!”崔琰望着不遠處,那些一個個渾身散發着jing幹氣息的士卒在幫助百姓做一些普通的事務,不由震驚至極。
換做這般士卒,在哪一路諸侯之中,不是最好的待遇對待?到武昭侯這裏,竟然成了普通的農工。
突然,一旁傳來一聲笑聲,一個騎着馬匹的中年漢子湊到馬車車簾旁邊說道:“這位兄弟大概是第一次到武昭侯的轄地?武昭侯的轄地,那可是真正的人間淨土呀!”
頓了頓,那中年人指了指那些士卒,繼續道:
“這些士卒,在外面,是極爲jing悍的士卒,在武昭侯處,可僅僅隻是普通士卒而已呀!你想一想,武昭侯統率三州之地,數千萬百姓,若不是采用jing兵之道,怎麽可能數年發展,才僅僅十萬到二十萬士卒?”
“最普通的士卒?”崔琰吃驚的又看了一眼那些士卒,滿臉的不可置信。
心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是這些士卒,都僅僅是最普通的士卒,那二十萬如此人馬,雖然人數無論比之當初席卷天下的黃巾還是如今的黑山軍,都是少了數倍之多!
但是,誰可阻擋?
“哈哈!兄弟,到了武昭侯的地方,還有你吃驚的呢!”那中年大漢,大笑一聲,催馬離去。
留下崔琰一臉的愕然之se,待在車廂之内,久久無言!
.......
“奉孝,那曹cao的使者,是誰?”
雲夜在書房之内,背着手看着挂在牆面上的地圖,出聲問道。
郭嘉此時,正低着頭,微微打瞌睡,一看就是昨夜熬夜了,聽到雲夜問話,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禀告主公,使者是清河崔氏的崔琰!”
“清河崔氏呀!那可是大氏呀!”雲夜若有所思的說道:“那曹cao,恐怕是想要讨回荀彧!”
清河崔氏,那可是華夏曆史上,漢朝乃至隋唐時期都赫赫有名的大族,若說甄家是冀州大戶,那清河崔氏,那就是北方大族,兩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禀主公,如今荀彧已經到了聖上身邊,曹cao就算是愛其才,但是,一切以聖上爲上呀!”郭嘉笑了笑,拱手說道。
“正是如此!”
雲夜轉過頭來,此刻,正好一個護衛小跑了進來,禀告道:“主公,門外有一人,自稱曹cao使者,清河崔琰求見!”
“讓他進來!”雲夜揮了揮手,取出血刃,輕輕的坐到了首位上。
不一會兒,一臉jing惕的崔琰走了進來,進入房門的一刻,望着坐在首位上那般年輕的雲夜顯然有些震驚,不過好歹是北方大族出來的子弟,片刻之後就回過了神來,微微一躬身,清聲說道:
“清河崔琰,拜見侯爺!”
雲夜打量了崔琰一番,不覺笑了笑,卻沒有答話,手中依然在擦拭着手中的血刃。
崔琰低着頭,但是卻能從那放置在雲夜背後的琉璃反she的光芒之中,看到隐隐的寒芒,心頭一揪,微不可查的擡了擡頭,正對上,雲夜顧自擦拭血刃,卻将目光投向崔琰的目光!
渾身微不可查的一顫,咽了口唾沫,崔琰強作鎮定的主動出聲道:“侯爺,不知道,可否讓在下,見一見荀彧荀文若?”
“文若?”雲夜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樣,拍了拍腦袋,恍然道:“文若前不久去了聖上身邊,侍候聖上,如今不在陽樂之内!”
崔琰聞言,心頭一沉,不過還是問道:“那不知道,侯爺,能否傳書一封,讓他回陳留一趟?”
崔琰心中還想着,隻要荀彧能夠回陳留,到時候隻需要以各種理由,留下便是,任武昭侯再如何霸道,也不會爲了荀彧,出兵陳留?
雲夜如何看不出崔琰的心思,不由的神se一沉,責怪道:“素聞你清河崔氏,也是北方大族,莫非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都不知道?!
如今文若在聖上身邊效力,豈能爲了一個曹孟德,而讓文若棄聖上而去?”
“可是,隻需要回去一趟便可!”崔琰神se一急,說道。
雲夜嘴角泛起冷笑,手中的血刃,猛然一下,拍在桌案之上,怒斥道:“崔季珪,你莫非真什麽都不懂不成?聖上的近臣,豈有離身之理?”
崔琰眼見雲夜發怒,心頭一凜,想到兩人的身份,連忙道歉道:“在下與文若交好,他家中母親病重,想到他若是不能在他母親面前盡最後一孝,一時情急,還請侯爺恕罪!”
“罷了!”雲夜揮了揮手,面露思索之se,說道:“既然他有家人病重,聖上和本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就由本侯上奏陛下,親自派出車馬,親自去将他家人接來此地!”
“這...”崔琰頓時臉se蒼白了三分,心頭一陣無計可施。沒曾想這武昭侯如此霸道,還未将荀彧救走,又被武昭侯卷走了其母親!
至于不來?
武昭侯用的是聖上的名義,若是不來,那就是大逆不道,到時候,武昭侯恐怕就算是兵臨城下,也無人敢救援陳留!
郭嘉看着崔琰吃癟,心頭冷笑,一陣快意,臉上卻笑道:“季珪新來,車馬勞頓,此事已了,不若由在下設宴,請季珪一洗風塵,如何?”
崔琰此時心頭無計可施,聞聽郭嘉的話,禮節的微微一點頭,抱拳道:“那就麻煩奉孝了!”既然一時間沒有辦法,那就在此處呆着,等想到辦法再說!
“那好!傍晚之時,還請季珪前往陽樂酒樓!”郭嘉笑了笑,手仿佛無意識的擺動着,不過卻每一次都指的門口的方向。
崔琰識人入微,見狀,不由苦笑一聲,沖着雲夜躬身一禮說道:“那侯爺,在下就暫時告辭了!”
“本侯尚有要事,就不多送了!”雲夜笑着揮了揮手,繼續擺弄着那暗紅se的血刃,讓崔琰更是一陣心寒,渾身不可遏制的輕輕發顫,點了點頭,緩緩退出書房去。
等到崔琰離開之後,郭嘉才冷笑道:“這清河崔氏,雖然乃是北方大族,但是這一輩,卻不怎麽樣!至少這崔琰而言,空有一副好皮囊,卻無大才。”
雲夜搖了搖頭,說道:“此人,有教人之能,而且極是不俗,但是放在這等亂世,不知變通,而且如今尚且稚嫩,不過一介庸才而已!”
雲夜口中的庸才,自然不會是真正的庸才,隻是比之郭嘉等人而言的庸才!
曆史上,崔琰曾經勸谏袁紹數次諸如:“士不素教,甲兵不利,雖湯武不能以戰勝。’今道路暴骨,民未見德,宜敕郡縣掩骼埋胔,示憯怛之愛,追文王之仁。”,“天子在許,民望助順,不如守境述職,以甯區宇。”之言語,但是袁紹未曾聽進去,直至之後大敗。
由此可見,其并非隻是空有一副皮囊,而是德才兼備的人物!但是如今崔琰身在曹營,雲夜自然不可能人人都過份贊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