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坐在主位上,身着黑se長衫,腰懸佩劍,一臉憤怒的望着手中的信封,一雙手緊緊的撰着書信。
大廳内,文武分坐兩旁,皆是一臉的莫名。
“最近無大事,最大的事情,就是文若出使武昭侯處,如今時ri已經過去ri久,卻沒有消息,恐怕……”程昱歎了一口氣,對着旁邊的毛玠說道。
程昱已經四十多了,身長八尺三寸,美須髯,身着一身錦服,顯得頗爲睿智。
而毛玠,剛過三十,長的頗像是武将,雙臂有力,雙眼發亮,聽到程昱的話,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仲德過慮了,文若智計過人,更何況,如今主公風頭正盛,如何會出事?”
随即,又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說道:“主公一心凜凜忠義,我看,是董卓之事,可能xing更大!”
雖說如此,但是程昱卻隻覺得憂心忡忡,心有不安。
“諸位,文若被武昭侯扣下來!”曹cao突然開口說道。
一句話出口,頓時令時間靜止了一般!
毛玠手中的酒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瞪圓了雙眼,顯然不可置信。
“武昭侯,怎麽可能扣下文若呢?”毛玠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夜問道,顯然還未完全消化這個消息。
“這是文若寫回來的信,信中囑托我,萬萬小心武昭侯麾下周瑜、郭嘉、荀攸等人,最後,說是他雖然被武昭侯扣下,卻是甯願終身侍奉在聖上周圍,永不爲武昭侯出一謀一計!”
曹cao壓抑着胸中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
辱!**裸的侮辱!
出使他方,竟然被對方将使者扣下了!
主辱臣死!脾氣最火爆的夏侯惇铿锵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劍,怒吼道:“真是欺人太甚!啊!不若此刻領兵,殺向代郡!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曹cao好像沒聽到夏侯惇的話,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程昱,誠懇的問道:“不知道,仲德有何計較?”
程昱見曹cao還算是冷靜,心頭松了一口氣,走出位置,躬身一禮說道:“主公,此事當先禮後兵,以我看,不若先遣使去武昭侯處,設法以大義之名,将文若救回!”
“呸!”夏侯惇見到曹cao不理自己,反而去看程昱,又聽到程昱竟然還有鬧什麽先禮後兵,頓時大怒道:“先禮後兵,禮個屁呀!難道你程昱沒有看到,荀彧先生已經被扣下了嗎?再派使者,派去幹嘛?派去給武昭侯再次扣下嗎?”
“大膽!”曹cao勃然大怒,一腳踢翻了身前的案,豁然站起怒瞪夏侯惇,吼道:“元讓,你這是怎麽說話,快快與先生道歉!”
“主公,這....”夏侯惇瞪圓了雙眼,拍着胸脯開始撒潑道:“我哪裏說錯了,啊,妙才、子孝,你們說說,我哪裏說錯了!那武昭侯連文若這個荀氏一脈的子弟都敢扣下,更别提是别人了!”
“你個東西!我...”曹cao被夏侯惇這副模樣,氣的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沒直接躺下去。
一旁程昱見事情恐怕要鬧大,連忙出聲解釋道:“元讓是有所不知呀!那武昭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扣下使者,定然是發現文若有‘王佐之才’,擔心一ri縱敵,萬世之禍!若是我們這一次,換一個才能平庸之人前去,那武昭侯,恐怕連見都懶得見,如何再會被扣下?”
夏侯惇正拍胸脯拍的正酣的手陡然停在空中,一臉錯愕的看向曹cao,卻見曹cao滿眼怒火,再看向曹仁的人,也是面露不悅。
“這...這,先生呀!”夏侯惇也不是胡攪蠻纏之輩,見到曹cao時真的生氣了,連忙給程昱陪好道:“我夏侯惇,是個粗人,剛剛有所得罪,還請您高擡貴手!”
程昱知道平時夏侯惇小孩子心xing,見狀不由無所謂的笑了笑:“将軍也是爲了主公好!仲德省的!此事休要再提!”
“好了好了,既然仲德已經原諒了你,那你就先下去呆着!”曹cao不耐煩的沖夏侯惇揮了揮手,望向程昱,沉聲問道:“不知道仲德認爲,何人可爲使者?”
程昱聞言,低頭沉思,片刻之後,擡起頭來,說道:“有一人,崔琰字季珪,乃清河東武城人,聲姿高暢,眉目疏朗,須長四尺,甚有威重,然其才華一般,想來武昭侯,不會爲了一個崔琰,而得罪整個清河崔家,畢竟,聽聞袁紹謀士郭圖、韓馥長史耿武等人,也未曾被武昭侯扣下!”
“仲德所言甚是,以我所見,郭圖、耿武等人雖是一時之俊傑,但是曾經有相士言,文若乃是王佐之才,素來聞武昭侯識人洞若觀火,定是武昭侯發現了文若之才,故而才厚臉皮,将文若留下。”此時,毛玠也反應了過來,站起身來說道:
“那崔琰如仲德所言,雖是一時之俊傑,但是還遠遠比不上文若之才!因此,明公大可不必擔心那崔季珪會被武昭侯扣下!”
曹cao聞言,眼前一亮,顯然也是聽說過那崔琰的名号,所以聽兩人一提起,連連招手:“來人,去将崔琰請來!”
前段時間,崔琰才投入曹cao麾下,因此曹cao還未給他安排要事,如今賦閑在屋中。
聽到曹cao相邀,整理好衣冠,便急匆匆的趕到了府中。
崔琰生來俊美,縱然是滿屋子的男人,見到崔琰的模樣,也不由的微微驚訝了一番。
倒是曹cao最先輕咳了兩聲,反應過來,神se鄭重的說道:“素聞季珪有大才,而今我麾下謀臣荀彧荀文若,被武昭侯扣下,我思索着再派出一使者,前往武昭侯處讨個公道,卻苦無人選,不知道,季珪能否幫我分憂?”
崔琰生xing中正廉直,聽到曹cao的話,頓時神se一變,頗爲憤怒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遑論明公與武昭侯并無恩怨!如此作爲,實在太過分了!”
說着,崔琰深深一鞠躬,正穆道:“崔琰不才,願爲明公,前往武昭侯處一趟,爲明公,讨個公道!”
“若如此,我心安矣!”曹cao面露喜se,急忙提着褲腳,就跑下主位,狠狠的拍了崔琰的肩膀。兩下,擔憂道:“不過,武昭侯xing格多變,此行吉兇難測,季珪萬萬要小心呀!”
崔琰才剛剛走出家門,閱曆淺薄,如何能辨明真假?此時聽到曹cao的話,頓時眼眶發紅,再深深的一鞠躬,顫聲說道:“謝明公關心,崔琰必不負明公厚托!”
“如此甚好!”曹cao點頭道。
又唠叨了幾句,場中衆人陸陸續續的下去,大廳中隻剩下了曹cao和程昱兩人,彼此對席而坐。
“明公是否感覺無奈、苦悶?”程昱最先開口道,雙手挽袖。
“然!”曹cao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手中捏着的茶杯不停的顫抖,隐隐能夠看到手指骨的泛白。
“形勢比人強,爲之奈何呀!”程昱聞言,一張剛毅的臉上流露着一股濃濃的無奈,感慨道:“若是如今,明公更強一籌,甚至是隻弱一籌,那仲德定然會主張明公傾兵而戰!
但是,如今的情況是,明公就算舉全力與武昭侯一戰,也毫無勝算,如此而言,如何去拼?”
曹cao聞言,渾身一顫,眼中憤怒的火焰消褪殆盡,恢複了清明之se,咬牙點了點頭:“今ri之辱,孤便記在心頭,來ri又一戰之力時,定讓武昭侯付出代價!”
“正該如此!”程昱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