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緩的放開圈緊樊若愚腰的手臂,微微拉開一一點距離,還沒有看清樊若愚身上的傷口在哪裏,就發現自己的胸口的白衣之上盛開了一朵極大的妖娆萬分的血紅的花朵。
涯的鳳眸之中淺藍深藍幽深接近黑墨的顔色開始不斷的交替,完美無暇的俊顔之上,臉色已經黑沉到可以滴出墨來。
視線輕移到樊若愚的背上,那紅衣之上全是血迹,那被利劍劃開的傷口,血肉翻卷,裏面汩汩的往外面滲血。
此刻樊若愚無比的安心,眼眸的上下眼皮想要粘合在一起,有些困頓。一夜未睡,又那般的被逼高度集中注意力來應當對那些機關。現在涯又在身旁,心神放松,漸漸的倦意就襲-來。[
就那樣忘記了後背上的傷,與其說是睡着了不如說是後背失血過度暫時昏迷了過去。
涯扶住樊若愚的手背上青筋泛起,手臂微微顫抖起來,薄唇顫了顫,“若愚!”又輕喚了一聲,可是怎麽也沒有等到回應。
就那樣的站立着,抱着,涯整個人顫抖起來。
他不敢轉過樊若愚的身,不敢去試探她是否還有氣息,就這樣靜悄悄的,安靜的,小心的讓自己的胸膛不碰到傷口,摟抱着她。
摟抱着他的全世界。爲什麽會這樣?涯鳳眸中霧氣還是翻滾,漸漸的彙聚成液體,緩緩的自眼角流出。
這邊龍躍和龍騰還有翠巒,得不到涯的回應,俱是靜靜的站着船上觀望着。那一襲白色的身影,銀色的發絲飛舞,發出瑩瑩的光芒,那自身而出的澎湃的憂傷之氣,随之欲出。
龍躍妖孽的臉上眉目緊緊皺起,他見過多樣的天沐涯,卻是沒有見到如此憂傷的,那濃郁的心傷,沒有任何的聲音,靜立在船頭。
緩緩坐在甲闆之上,一襲紅衣的衣角露出,龍躍吸了一口氣。那耀眼的紅衣他記得清楚,是那個女子的。
海風輕拂,伴随着海風的濕鹹,還有一股血腥的甜味傳來。龍騰站立不動,亦是沒有說話,面上平靜。翠巒遠遠觀望,想要上前勸慰,卻發現她竟然沒有任何的理由上前。
龍躍抿了抿嘴唇,又輕咬了一下,趨步向前,準備躍過去看看天沐涯。龍騰伸出一隻手從龍躍的後襟一把提起,沉聲道:“你想去哪裏?”
“沐涯看起來很傷心,我去勸勸……”龍躍想要掙脫龍騰的轄制,“大哥你放開我……”
翠巒瞥了一眼鬧騰的龍躍,這個師傅若是平常不說話還能讓人看起來是個仙,這一出口就發現那是一個西貝貨(假貨),說他像仙,那簡直是在玷污那一個仙字。
此時此刻他若是過去?還勸勸?隻怕沐涯要大開殺戒了吧?嗯?眉眼一眯,一道白光一閃而過,“砰”的一聲直直的落在還在掙紮的龍躍的腳下。
緊接着耀眼的紅光大甚,一頭看起來像是一頭高頭大馬,火紅的顔色,在那後背之上舒展開來的火紅的翅膀,微微的抖動,一陣陣炙熱就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