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公和衆太監面面相觑,半晌,方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侯爺,這,可是幻術?”
幻術,其實就是所謂戲法兒,專靠手疾眼快,向來也是被達官貴人津津樂道的節目,就是今日,在前面壽宴之上,也有幾個幻術班子侍候着;但貴爲青家的小侯爺,大趙的副招讨使,還弄這個玩樂,就顯得不是那麽尊重了。
青岚笑着點點頭,卻緊緊盯着武青追問道:“武将軍請看,這玉盤與方才那一個,到底是有區别的;然而玉魂已移,不知武将軍還能認出麽?”
孫公公卻沒有心思去研究兩個人話裏話外到底有什麽波濤暗湧,他現在滿心裏想的都是:既然是幻術,那麽那隻白玉盤到底是破碎了的。現在當務之急,或者應該是私下裏聯系下那位绯衣姑娘,看看青家庫房裏有沒有個一模一樣的;即使沒有,以青家的财力人脈,用羊脂白玉現請人雕琢一個,大概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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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長,萋萋迷迷,亂人眼眸。
在從嚴州前往徽州的官道上,一行奇怪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
說是奇怪,是因爲隊伍的組成有些不倫不類。兩架黑漆漆不很起眼卻極其寬大的馬車,幾匹器宇軒昂看得出久經沙場的戰馬,還有馬上天神般威風凜凜的白袍将軍……此外,隊伍前面不遠處,兩個戴銀盔着銀甲在那裏嘻嘻哈哈的……明顯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這一行人,正是趕往潭州赴任的武青、青岚等人。
武青受了皇帝任命,任荊湖南路招讨使,但他這個官職卻與以往招讨使兵權在握叱詫風雲的封疆大吏形象完全不同,皇帝郝連睿居然沒有給他們一兵一卒,隻是同意他從襄陽前線上将自己的舊部抽調一部分作爲親衛!而現在,那批舊部正在星夜趕來彙合的路上,這也是他們這一行人行程放得如此之緩的原因。
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偏将鄧隼,正郁悶無比地盯着前方那兩個嬌俏美麗的背影,忿忿罵道:“格老子的,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不男不女的妖孽來監軍!”
武青哼了一聲,“鄧隼,以後說話可不能這麽無遮無攔地!再說他也不是什麽監軍,他是招讨副使,你正正經經的上司!”
鄧隼撓了撓腦門,依舊不甘心地說:“什麽副使,不就是個專門陪人上床的小白臉兒嗎?皇帝老子不敢留他在京裏,就踢出來讓咱們伺候着;什麽時候惹惱了爺,管他什麽上司不上司的……”
武青怒道:“住口!”
鄧隼立即打住,看了看武青,又看看前面招搖着的桃花馬,悻悻地帶馬走開,到馬車那邊去取些水喝。
不過他喝着水的時候,還是轉頭對着那匹桃花馬悄悄地啐了一口,輕聲道:“呸!格老子的,不在你自己的馬車裏頭好生呆着,跑出來礙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