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喬果阿娘特意翻出個半新的牛皮帳篷,在原本破破爛爛打滿補丁地主帳旁支了起來,極力懇請容沂在尋人期間留住于此。
這牛皮帳篷是早年她娘家給她的陪嫁,是全家上下最值錢的财産,原本打算以後賣了換來聘禮給喬果娶媳婦的。
容沂倒是無所謂,住在哪裏都一樣,伊厥是離那片沙漠最近的小鎮,留在這裏倒也方便。
一晃又過七天。[
伊厥小鎮上的街坊鄰居聽說喬果家來了個外鄉年輕人,都很好奇,不少大嬸大娘找借口唠嗑串門特地來看那年輕人什麽模樣。
許多少女初見容沂,便春心蕩漾,鍾意不已,可惜人家天天在沙漠裏轉悠,根本不領情。
“哎,小果子!”一位被曬得臉色膛紅的中年壯漢手裏拎着根細皮鞭,正要趕羊回圈,剛好看到前面撒着兩條小腿跑得飛快的喬果,提起大嗓門叫道。
喬果一回頭,撲哧撲哧地掉頭跑過來,彎腰鞠了個躬:“木發大伯好。”
“乖。”
木發摸摸喬果腦門,笑眯眯地問:“又要去幫手?”喬果點頭,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後腦勺:“其實我去也沒什麽用,就是跟着大哥哥吓轉悠。”
“昨天你不是找阚東去了?阚東也沒招?”阚東是個藥商,經常深入沙漠尋找稀奇古怪的草藥,再賣到各大城市裏面。
林邑沙漠是阚東經常光顧的區域,通常都會選擇在伊厥停留,喬果最愛跑去聽阚東講外面的生活,阚東很喜歡這虎頭虎腦又有禮貌的小孩子。
這孩子有靈性。
阚東曾故作深沉。
術業有專攻,要想在沙漠裏尋人找物,就必須熟悉沙漠種種變化和能夠發現細微的痕迹,更有甚者能夠憑借沙礫表層分析出下面是否蘊含水源。
類似阚東這種靠沙漠吃飯的行腳商人,是其中翹楚。
這幾天,喬果天天走門串戶地巴着求着叔叔嬸嬸,大伯大娘們給大哥哥幫幫手。
昨天阚東剛到伊厥,就立刻被喬果纏上了,死拉活拽地去找人。
木發話音剛落,就見阚東迎面走來。
阚東恰好聽到木發後半句,兩撇山羊胡一下就翹了起來,伸手揪住喬果的小耳朵,沒好氣道:“小兔崽子,說啥呢!”喬果捂着耳朵直喊疼,阚東又轉頭瞪了木發一眼:“埋在沙漠底下就算了,連埋哪都不知道,找什麽找!再說這都幾天了啊,還能活着?别人不說,你小子也瞎摻和!”順手又拍了下喬果的腦袋。
“是呀,小果子。”
木發也點頭道:“又不**的事,你忙活這久,也算仁至義盡啦。”
喬果縮了縮脖子,一雙眼睛烏溜溜地,很認真地說道:“阿爹病了以後,阿娘很傷心,雖然阿娘平時吼我罵我,說說笑笑的跟沒事一樣,但我見過阿娘躲起來偷偷哭。[
阿爹還在,阿娘就這樣難受,大姐姐被埋在沙子裏找不回來,大哥哥肯定比阿娘還要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