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裏了。”
喬果大概用手比劃着,圓溜溜地眼睛裏流露出恐懼。
容沂把銀錠遞給喬果,獨自一人朝前走。
荒涼,蒼茫,枯敗。[
這是所有沙漠共同的特色。
誰能想到半個月前,就是這樣一片死氣沉沉的地方,将數萬名士兵生生吞噬。
喬果摸摸那塊大銀錠,再超前面看看,咬着嘴唇,最後還是克服恐懼跟了上去。
“小孩,如果人被埋了,有沒有辦法救出來?”
“怎麽可能!”喬果吓了一跳。
容沂自嘲地笑了笑,他居然淪落到向一個小孩子求助的地步?
可是,他能怎麽辦……
手貼在細細的沙面上,捏起一把,再打開手掌時,粉末随風消散。
向雪,向雪……
默默念着這深入骨髓的名字,他感到血液湧動起熟悉的狂躁。
容沂、向雪,這兩個人對彼此的了解,尤甚自己。
讓向雪甘願置身危險之中的,唯有土琉璃。
“大哥哥,你有親人被沙鬼捉去了麽?我聽阿娘說,半個月前來的沙鬼捉了好多好多人……”
喬果想起重病在床的阿爹,阿爹雖然病重,但是畢竟還能說能笑,那些被沙鬼捉去的人,阿娘說再也回不來了。可憐他年紀小小,想安慰又不懂該怎麽表達,憋得小臉通紅,說話斷斷續續地:“沙鬼走了以後,來了好多好多穿鐵衣服的人,不過都找不到……如果不是被沙鬼捉走就好了,還能刨得出來……”
“小孩,你說什麽?”
容沂突然問道,喬果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說:“把人刨出來?”
“要是知道位置,有辦法把沙挖開?”
喬果想了想,點點頭:“嗯,我見過鎮子上大叔大伯們用高高的車子和粗粗的繩子,還有……反正很多東西啦,有錢人家挖沙找水都是這樣的。”
容沂不相信向雪會死。[
向雪不出現,是不能出現,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被這沙漠困住了!
如此邏輯确實有些荒謬,但容沂此時别無選擇,他隻能選擇試上一
試。
不做些什麽,隻是等待,他怕自己遲早會抑制不住魔性,變得瘋狂。
小孩子總是很單純的,尤其是喬果這樣一個生長在沙漠小鎮裏,沒見過世事險惡的孩童。
他自告奮勇地把容沂帶回帳蓬,纏着阿媽幫幫手。
喬果母親自然比喬果懂得多,被埋在沙漠底下還不死?就算不死,這麽大塊地方,除非你把沙子全都挖開搬走,不然怎麽找?
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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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果阿娘雖不看好容沂沙漠尋人的舉動,但也不會多言。
樣貌出色總是比較容易占優勢,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何況容沂給喬果那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兩,夠買上百份藥材了,喬果阿娘感恩戴德地連連道謝。
問清楚喬果來龍去脈後,這淳樸的婦女感到很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