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髒六腑幾乎無一處完好,就算能活着離開也時日無多。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回到西塢,才能再度站在那人身後……毒術蠱術,還有黑蓮蠶,都是她最後的資本。太後看重她,皇帝器重她,隻要這次能立下大功,遲早有一天,他也不能不正視她的存在!
隻差一點,功虧一篑,還賠上了一條命![
“黎夢璇,或者,我該稱呼你爲袁樂萱,袁大小姐。”
“你……你是誰!”
袁樂萱驚恐地睜大雙眼。
那張臉,那張可恨可惡的臉,到死她都不會忘記。
這該死的女人不是已經跌下萬魂崖了麽,爲什麽還會出現在她眼前!
“一别三年,就算不念舊情,我們好歹也同樣出自魅影,何必那麽絕情呢。”
“你怎麽會沒有死,怎麽可以不死!”
袁樂萱萬念俱灰。
隻要有這女人一日,那人就絕不會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絕不會……
“呵呵,呵呵呵!”袁樂萱仰頭大笑,氣息到處亂竄,體内各種器官幾乎都已經破裂了,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我輸了,徹底輸了……”
向雪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擡手,天蠶絲從袁樂萱眉心中一穿而過。
袁樂萱沒有輸,因爲向雪從來就沒有将她放在對手的位置上。
這樣一個人太渺小,渺小到根本不足矣放在眼裏。
卻忘了,蝼蟻也能颠覆重壩,狼狽得差點賠進一條命。
天漸漸亮了。
方越澤和幾名副将在中帳已經坐立難安整整一個晚上,站起來,做下去,走過來,晃過去。
面面相觑。
“操!怎麽還沒個結果!”
副将周達把手裏拿着的鋼盔重重一放,急了,兩隻眼睛瞪大猶如銅鈴。[
他原是農夫出身,因爲力氣大得驚人,被路過的岑濤看中,收進軍隊排到方越澤手下。憑着出色的身體條件,一路高升終于做到副将位置,可惜還是莽漢一個。
南诏是女皇當道,但是女性地位并不會比其他國家高上多少。尤其像周達這種未曾上過私塾,隻憑蠻力不懂腦筋的,覺得女人天生該在家相夫教子,别說随軍打仗,就算是抛頭lou面都不應該。
那天質疑向雪藥方是否有效果的,也是他。
“将軍,我看那小娘……禹監軍,”在方越澤責怪的注視下,周達不情願地改了口;“估計沒成!咱們等會去的時候,備付擔架準沒錯……”
“備擔架?周副将是要去扛誰呢?”
布門xian開,外邊亮堂堂地,陽光透過縫隙斜射進來。
周達捧了一碗涼水想喝,沒發覺有什麽不對,還嘟囔道:
“還能扛誰,當然是扛……噗!”
被身後的人一肘子擊中側腰腹,滿滿一口水噴出來,另一個副将躲閃不急,被澆了個正着。
“格老子地!馬上風你作死啊!”
周達像隻點着了的炮仗,一蹦三尺高,沖着剛才撞他肚子的人直嚷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