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藕色夏裙地道:“真不騙你,我那日跟着少爺與姨夫人出去的,親耳聽到少爺喊的‘公主’!”
右邊梳個麻花辮的綠裝少女道:“齊府不有位公主夫人嘛,别是你看岔了。”
“嗤!自然不是那位!”藕裙少女左右看看,壓低了嗓音道:“可比那位美多了,不過那姑娘性格真暴,少爺待她那樣好,還二話不說地把少爺胳膊給擰巴折了!教姨夫人心疼得不行!”
綠裝少女撇嘴:“既如此,肯定是你耳背。皇帝兩個女兒,一個病重,一個在你們府上好好地,哪裏還有再多一個?”[
藕裙少女急了,辯道:“怎地沒有?不是還有個宣和公主嘛!”
……
柒夜放下竹筷,拿起厚背刀,起身離去。
當夜,齊府少爺的姨太太身邊少了個二等丫鬟。齊府管家派人出去找了幾天,沒有回音下落。那二等丫鬟賣的本就是死契,索性記個失蹤往上報,再賠償丫鬟老父老母一筆款子,便算了結。
八月初八
南诏晉甯
向雪亮出了皇甫烵早先給的腰牌,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入宮門。
皇甫烵再難保持雍容鎮定,鳳目含霜,收在寬大袖擺裏的雙手微微顫抖,冷聲問道:“你,可真的查清楚了?”
“回太上皇,消息确實無誤。”
皇甫烵隻覺忽來一陣疲憊,頭痛得很,緩緩合上眼。
樂蕪,當真叛了。
南诏,再無安甯之日。
若是放在安平的暗線尤然完好,興許就不會落得如此被動。
西塢,是要欺我南诏無人麽!
睜開眼,盡是殺機。
南诏夾谷道北川軍駐地
夜已深,哨崗上火把明亮,夜哨的士兵正在交班。從三天前開始,軍營的氣氛似乎突然緊張起來。白天且不論,每晚巡視人數也從三隊增至五隊,每隊十人增至十五人。
中帳,方越澤濃眉緊鎖,面前矮腳四方桌上攤平一張牛皮地圖。紅紅綠綠的符号标記着每一條線路,每一個豁口,每一座山坳,每一個可能被敵人進攻的地點。
視線漸漸移動到夾谷道外那片黃色标記群,那是一片沙漠,隸屬林邑。[
方越澤的副将高毅,生得是銅鈴眼,絡腮胡,聲如洪鍾,氣力驚人。
“方将軍,你怎麽又看起這副破地圖了。俺看啊,那撈什麽子飛書,都是騙人地!西塢那群兔崽子背地裏做些手腳還成,明面上全他媽的是狗熊!俺一巴掌能呼死一個!”
“高毅,莫要輕敵!”
四天前,一隻飛箭夾着封信被人釘在北川軍駐地正中最高的那根木柱上,引起嘩然一片。方越澤命人搜遍方圓十裏地,都找不到飛箭傳信之人。
信上隻有短短一行:西塢,偷襲。小心樂蕪。
方越澤不敢大意,連夜加強防備,頻頻派出探子外巡。
一連數日光景,别說西塢大軍,連半個敵人影蹤都看不到,倒是尋着好幾隻沙雞野兔,便宜了那幾個探子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