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被吓得冷汗涔涔的掌櫃腿一軟,整個兒跪趴在地上。
老天爺唉,總算來了!
向雪轉頭,皺起眉,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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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東陵時,向雪已有十二歲,雖然一别六年,但齊遜之不過是褪去青澀少年模樣,多幾分成熟男子氣概,容貌卻不曾有大變化。
她自是記得。
宣和公主--西門氏三皇女已經埋骨崖底,從前一切人與事與她再無幹系。
竹挽香跟在齊遜之身後,怯懦地不敢多上前半步。
觸及那雙冰冷的目光,竹挽香方才懊悔,她是不是又做錯了。
在如意樓時向雪說得明白,她與齊遜之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偏偏竹挽香死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尤是還個從夫爲上的懦弱性子,還是把見過向雪的事給齊遜之提了。
齊遜之喜出望外,既然存了心思,順着顔家線索,不難查出顔老太君曾存了個匣子在瑞祥錢莊。那匣子指定由拿着玉印之人取走,自然不會是給顔家子孫的。他動用權力逼掌櫃把匣子交出,說是暫時保管,待人來取物時派小厮通知于他即可。掌櫃的不敢輕易得罪,尋思齊家不至于霸占這麽個玩物,隻能應下。
齊遜之一瞬不動地望着向雪,心中激蕩不已。
一别六年,見她離去時的不舍,知她“身死”時的傷痛,再見時,萬語千言竟不知從何說起。
“這位公子,勞煩将在下的物事交換。”
有禮疏離的嗓音,給齊遜之當頭潑下一盆冰水。
“向雪,我,我隻想……”
向雪很不耐煩,國師府外那幾名哨子失蹤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到便宜老子的耳朵裏。她不欲多生事端,打算取了東西便拍馬趕回南诏。
跟在齊遜之身後除了竹挽香,還有一名婢女,加上瑞祥錢莊的掌櫃,這些人都是聽到那聲“公主”……
向雪起了殺機。
再看齊遜之,殺些喽啰不算什麽,但齊家公子……罷,罷,大不了從此不過東陵,那便宜老子還能把她怎地。
身影微動,刹那間手一伸,一折,将齊遜之雙臂猛地收夾于後背。齊公子是文官,雖習過武藝,不過是爲了強身健體。向雪下了狠手,力道再大些就要把那雙手臂給卸了,可見多痛。
齊遜之脾氣倒硬,臉色慘白,卻哼也不哼一聲。
他隻覺得懷裏一空,雙手松軟,定睛望去,那匣盒已在向雪手中。[
向雪再不看他一眼,隻朝瑞祥錢莊掌櫃說道:“這屬于我的東西,我自取了。”
齊遜之大急,欲追出去,奈何兩臂不得使喚,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往前跌倒。
竹挽香滿臉心疼,連忙趕上幾步攙扶,含淚說道:“相公,這都怪妾身,小姐……公主她,她本是不願再見故人的……您……”
齊遜之癡癡往外看,車水馬龍,哪裏還有佳人倩影?
東陵白溝桃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