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飛出的黑影竄回向雪右腕,乖伏地貼着,三個腦袋撒嬌邀寵般蹭了蹭手心。
這不是那三頭金環蛇又是何物?
原本三頭金環蛇若嬰兒手臂般粗大,不方便随身攜帶,隻能關在狼毒木皿中。
最近這三頭蛇約莫呆得煩膩,或又不願離了主人,竟将身體縮得細小若竹筷,巴巴纏着向雪不放。[
一次偶然見到三頭蛇玩弄劇毒花斑蛛,那花斑蛛被咬後未死,竟似受到三頭蛇控制一般,左走右走,不曉得逃跑。
向雪若有所思,估計這三頭蛇毒液中含有破壞神經的毒素。
與一條蛇長出三腦袋相比,會變大縮小也能讓人接受了。
三頭蛇毒液的作用,向雪不曾拿活人來試驗,今日這些膽敢窺視國師府的哨子活該倒黴,做了第一批“白老鼠”。
往賣花村婦腰間一摸,拎出一枚小巧金牌
沒有字符,唯有一個怪異的圖樣。
向雪心中冰冷。
當初她那便宜老子派人“保護”她時,她曾偶然見過一模一樣的。
西門軒,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取出綠瓶,滴上幾滴,那幾具死透了的屍身便化成一灘腐水。
蒼山上,天柱峰,近三年光陰,日夜相處。
不論武功心法,天文術數,毒學藥理,具是那人親自教授。
師徒三載,說沒有半點感情又怎麽可能。
跌落萬魂崖,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不見援手,怨不怨,恨不恨?
也許是有的。
正因有情,才有怨恨。
任憑西門軒利用也好,傷害也罷,向雪對他無情,便不會覺得難過。
上官冷卻不一樣。
三年關懷備至,三年淳淳教導,這個男人對向雪而言,已經成爲亦師亦父的存在。[
萬魂崖下,輕而易舉地被放棄,再看透世事,也無法完全坦然。
隻是從未想過,再見面是會是這樣一番光景。
“師父,你怎麽,怎麽變成這樣……”
那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怎會淪落至如此模樣。
曾經的銀發,如今隻剩下滿頭白絲。
曾經那樣驚才風逸,風華絕世,如今隻能虛弱得半依在卧。
面頰微凹,臉色泛青,瘦得不成樣子。
唯有那抹溫潤的笑,一如既往,一如從前。
他說:“向雪,師父總算還能再見你一面。”
眼眶酸澀,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向雪走過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着那枯槁白發。
想到方才門外那幾名哨子,頓時殺氣四溢。
“師父,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死得那樣容易,應該留下張嘴拷問才是!
上官冷搖搖頭,說道:“向雪不用費心了,師父逆天行事,陽壽既折,如今不過是報應到了而已。”
“什麽逆天,什麽報應,我從來就不信這些!”
上官冷難得見向雪情緒激動的模樣,一楞,明白她是在爲自己着急,不由覺得寬慰。
這孩子與容沂一樣,幸好,幸好,總不至于到絕情絕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