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年歲不大,身上衣裳雖然素淨,但仔細辨認,手工衣料都是上上品。人又生得粉雕玉琢,眉清目秀的,通體貴氣。
後邊領頭的仆從面白無須,帶幾分女氣,剩下個個都是孔武有力,腰圓體壯的,哪裏像是仆役?根本就是侍衛!
“三……三公子哎!您,您小心點兒!”
白面仆從嗓子尖尖細細地,一路上跟着喘得不行,還不忘沖着前邊叫喚。[
好不容易揪中小主子的邊袖,不敢用力扯,隻能挂上死命跟着。
“公子,您跟奴才回去吧,不然,不然教娘……夫人知道,奴才非得被打死!您就可憐可憐奴才吧。”
“滾開!”
小公子一甩袖子,回頭猛地把白面仆從推倒在地,一腳當胸踹去,怒喝道:“教你們這些狗崽子胡亂說道,教你們咒我皇……姐姐!姐姐才不會死,姐姐怎麽可能死了!”
見不解氣,又狠狠踹了幾腳丫。
小公子穿的是實打實的厚底靴子,那白面仆從被踹得嗷嗷直叫喚,又不敢躲,隻能生受着!
“公……公子,您的姐姐們當然沒事,可都好好地呆在宮……在家裏呢!”
白面仆從嘴上小意安撫,心窩子痛得不行。恨恨地想:回去定要将那幾個碎嘴賤貨逮着,狠狠抽頓鞭子!不曉得從哪兒刨出來的陳年舊事,說便說罷,還教小主子給聽到了!惹出這麽一樁,這不是要他的命!
小公子一咬唇,憤恨道:“我才不信你們說的,我要去問國師!”
說完,一溜煙又跑了。
白面仆從顧不得疼痛,掙紮着起來,沖後頭氣急喊道:“快,快跟上!小主子少一根毫毛,咱們就都等着玩完吧!”
本來沒什麽大事,偏生一個賭鬼赢了兩錢銀子,喝得爛醉從酒肆裏歪歪扭扭地畫着八字步走出來。小公子走得急,爛賭鬼不長眼。
“砰!”
兩人就這麽撞到了一起。
小公子身子輕,一下就被沖到了路中間。
一輛滿載布帛的運貨馬車正巧奔來,因在集市,馬車的速度本來不是很快,因小公子出現得太過突然,待馬夫發現勒緊缰繩時,已經有些遲了。
人與馬匹之間尚有一定距離,若機靈點是可以完全避開的,或許手腳會有些擦傷,但性命無礙。偏生那小公子瞪着前方,竟似被吓傻一般,木愣愣地動彈不得。
白面仆從驚得膽兒都要破,他們方才被行人阻着,慢了幾步,現在就是cha翅都趕不急了!腳一軟,坐地哀嚎道:“娘唉!”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綠影掠過,将那小公子堪堪抱離馬蹄之下。[
向雪無奈地看着懷裏僵硬的小孩兒,模樣長得不錯,好像還有點面善,就一雙烏溜溜地眼睛瞪着她一動不動,傻乎乎的。
伸手一探那孩子脈搏,沒有大礙,估計隻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