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潛意識裏,巫以寒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對小徒弟信心十足。
“叩,叩。”
敲門聲起。
“進來。”[
向雪記得來人,是皇甫烵随侍的宮女。
那宮女站在門外,恭敬地先向兩人行禮。不進屋,開口說道:“禹姑娘,太上皇請您過去,有事相商。”
“沒見樂兒身體虛弱?不去!”
巫以寒對皇甫烵本就厭惡,這下更加不悅。
向雪眼眸微垂,自有一番算計。
她倒想知道皇甫烵打的什麽算盤。
向雪再三保證,自己身體行走無礙,不動真氣即可,巫以寒方肯放人。
“陛下,禹姑娘帶到。”
侍女領着向雪,立于烏檀門外,柔聲禀報。
向雪心想:陛下?若她未記錯,唯有九五之尊方可被稱“陛下”,太上皇,公主,隻夠格被稱作“殿下”。
看來,現在的南诏女皇不過是個空架子。
“進來。”
得到許可,烏門方啓。
向雪垂手而立。
“你們都退下。”
“是。”
向雪仍微垂着頭,隻聽見“挲挲”衣動聲,知一幹宮女随侍正徐徐而出。
“姑娘身上有傷,房裏就你我二人,這些繁枝缛節能省則省,坐吧。”
一夜未眠,皇甫烵有些恹恹。[
人都開口了,誰還願意巴巴站着?
向雪也幹脆,身略屈,行了禮,便找一處黃楊木椅坐下,脖子有點酸,索性擡頭。
不巧,皇甫烵恰巧也在打量,兩雙眼睛對個正着。
咯噔。
心中同時猛地一跳,熟悉感來得甚是莫名。
不過具是深藏不漏的老手,面無異色。
向雪自然地将眼神調開。
見房中氣氛有些詭異,幹脆先開口問道:“不知太上皇尋民女前來,所爲何事?”
皇甫烵笑道:“耆老迷谷多險,因我提議之故,使得令師姐亡故,甚感遺憾。”
向雪接話:“比鬥中出現意外,誰也怪不得。太上皇爲這麽件小事,屈尊從晉甯趕至曲陽,已經是給魅影天大的面子,我等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敢責怪?何況,民女與沈姑娘非師從一人,何來師姐亡故之說?怕是太上皇,記岔了吧。”
含沙射影,皇甫烵怎會聽不出來。
奇怪的是,她對眼前這少女卻生不出半分惡感。
看她修眉銳目,言語淡淡,看似有理有據,實則渾然不把皇家威嚴放入眼中。
皇甫烵忽地有些失望,果真是小姐脾氣,半點冷怠都受不得。
噓寒問暖幾句,幹巴巴地談話沒有水分。
過不了多久,皇甫烵似倦了,命宮女将向雪送回客棧。
向雪道過謝,方才将門阖上。
眉頭緊鎖。
迷谷毒霧散後,皇甫烵曾命人大肆搜索,得到回報稱谷中有一木屋,卻是無人居住。裏面除了簡單家具,什麽也沒有。
更不用說木琉璃。
皇甫烵生性多疑,對魅影衆人的說辭,她是不全信的。偏偏黎夢璇逃跑,沈初瑤身死,宿妙真與禹樂兒重傷,找不出絲毫作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