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心知必不能放容沂如此下去,否則,師兄便當真成魔了!
然,她此刻内力盡失,根本kao近不得,否則必會被那劍氣與戾氣絞成碎片。
地上毒蟲本橫掃一切,偏偏繞過向雪,不曾傷她半分。
向雪心中生計,撫着右腕上的飲血玲珑環,決議一試。[
“這位前輩,若在下不曾認錯,可是數十年前以一套千葉劍法叱咤江湖的甘雁容,甘老前輩?”
聲音既清且亮,在漫天殺氣血味中響透山谷。
操琴者不答話,萬千劍氣依舊,但向雪仍敏銳地察覺其中藏有一絲遲疑。
“前輩。您與在下的師祖也算相識一場,懇請高擡貴手,放我師兄妹一條生路吧。”
“你,你師祖是誰?”
“天柱峰,寒池山莊,暝涯子。”
向雪一狠心,摘下右邊手腕上的引血玲珑環。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甘雁容對暝涯子餘情未了,更賭容沂對她的看重。
一招錯,步步皆傷。
甘雁容若不肯罷休,容沂又因引血玲珑環離開向雪而心神不定,他與她,便是死路一條。
甘雁容就算罷休,若容沂入魔已深,就算血引提醒向雪有“危險”,也喚不回他的心神,那麽……
“暝涯子……你是上官翼的徒孫,那上官冷是你的……”
“是在下的師傅,也是師兄的師傅。”
琴音缭亂,萬千劍氣漸漸收緩,不再攻擊。顯然操琴者心神大動!
引血玲珑環離體一刻,容沂本已陷入半癫狂中,雙眸血紅,嗜血之性正噴湧而起。突然心中一絲劇痛,眷戀不舍,理智回攏大半,眼睛也恢複清明。
絕美容顔上滿是惶恐焦急,再顧不得前方敵人,轉身搜索。
“師兄。”向雪走上去,微仰起頭,kao在容沂胸前,一手貼着那熱得發燙的飾品,助他徹底平緩血液中還在躁動的魔性。
“怎麽了,怎麽把玲珑環給摘了下來?”
容沂雙臂一環,緊緊擁着那纖細的身軀,下颚輕輕kao在秀發上,深吸口氣。放任自己去感受,去汲取,平和,溫暖,再舒服也不過。[
“師兄,我不想你成魔。”
忽然一道單音□□,容沂背對操琴者,正是空當大lou!
不過向雪早聽出這單音不帶攻擊之意,隻是點了容沂穴道,讓他好好休息。
“女娃娃,帶着你師兄進來,老身有話問你!”
竹舍清雅,隐于秀木。
籽茶香煙袅袅。房中三人,一者卧,兩者對立。
親眼見到甘雁容,向雪不敢置信。
隻見那人:眉将柳而争綠,面共桃而競紅。風吹仙袂,翩若輕雲以出岫。
這膚滑脂膩,素齒朱唇的絕色,至多不過二十出頭,哪裏有半分七十歲老妪的龍鍾之态?
除卻滿頭白發。
“小女娃兒,老身千葉劍已四十年不出江湖,你如何認得?”
聲音嘶啞,卻是年老之人才有。
向雪斂眉,頭微低,對前輩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