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費十年,費勁千辛萬苦,方能于安平郡埋下暗線而不被察覺。元月初七,收到線報,樂蕪與西塢一直秘密往來。若能截獲信使,人贓并獲我便能輕易治樂氏一個滿門抄斬。你不服氣,硬要接手。我便放你去做。時間地點都已交代清楚,剩下不過設計埋伏而已。可你最後做了什麽?”
“輕舉妄動,打草驚蛇,這也就罷!隻要能把人帶回晉甯,自有千萬種方法教他開口。你卻肆意妄爲,非但不聽南霜南雪苦勸,執意放縱人犯,想要弄什麽‘引蛇出洞’?又怕她們回城報予我知,阻你好事,居然随便編排理由,将兩人各打五十軍棍,再趕回晉甯,宣布永不錄用!”
“南氏望族,百年來都是南诏的世家領袖。便是你母皇我當初登基,也得依憑南家族長認可一二。南氏姐妹皆爲嫡女,身份貴不可言。來當你的貼身侍女是委屈了她們,擡舉了你!如今,南氏雖不敢多說什麽,但已與我皇族離心!”
皇甫烵冷若冰霜的面具,終于被怒火沖出幾絲縫隙。[
“接頭人被你放回安平後,樂蕪即刻稱病,邊境又‘恰好’生亂。所謂‘暴民’裝備精良,動作熟練,根本就是樂蕪放縱私兵伺機挑事,讓與安平相接的三府八郡百姓苦不堪言!逼着朝廷須得大加賞賜以示安撫,金銀珠寶,絲綢薄絹,他樂蕪尚不滿足。最後我親自登上他樂王府邸的石階,方才作罷!”
“因事情暴lou。安平暗線隻得自斷右臂。一條線十餘人,全是精挑細選的密牒,有一半在安甯埋伏超過八年。就因爲你一招蠢棋,讓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樂蕪絞殺幹淨!”
“母皇,我……”皇甫若殇先是有些心虛,可惜從不懂得悔悟,臉紅不過三秒,又理直氣壯地道:“我也是爲國家着想嘛!書上不都說什麽‘引蛇出洞’的,南霜南雪成日與我作對,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趕都趕了,南家那幾個老頭兒,還敢造反不成!”
皇甫烵笑了,被氣到笑了,玉指顫顫指着,問道:“書上?你看的除了亂七八糟的話本小說還有什麽?你呈幾何時,好好學過帝王心術,政治謀略?成日成夜,隻想着别國叛将,做些不知所雲的事情,丢進皇族顔面,贻笑大方!”
皇甫若殇愛戀一個名叫淩子淵的東陵叛将如癡如狂,甚至不惜陷南诏與東陵關系落入冰點。這在皇宮中,甚至整個晉甯城早已不新鮮。
前兩月,皇甫若殇不知從哪裏結識了幾名異族婦女,對她們教授的“媚術”極其信賴,甚至不顧宮廷規矩,趁太上皇出巡安平,硬把人安置于寝宮附近。對政事愈發不上心,隻想用“魅術”綁住淩子淵的心。可惜東陵宣甯公主西門晴病重消息一傳到南诏,淩子淵便連夜逃離皇宮,快馬加鞭趕往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