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幾次熊民谒嘗試過各種方法,依舊沒有任何收獲,那些刺客就仿佛天生有好運氣,總能“恰好”躲開衛兵地巡邏,又“恰好”能摸到鴻麓殿裏。
一次是恰好,兩次是幸運,三次就是刻意人爲。
看來,對于刺殺住在鴻麓殿那人的行動,有人不但不反對,還相當樂見其成,甚至不惜動用權利封閉情報地流通,調動禁軍的巡查路線,陰晦地下達避讓的命令。
如今住在鴻麓殿裏的不是什麽别國使臣,而是女皇帶回來的一個男人。熊明谒沒有見過那人的面貌,倒聽說過他地名字,淩子淵。[
整個南诏,隻有一個人的意志,就連年輕地女皇也不敢違抗。
當然這句話熊明谒不會愚蠢到說出來,他懂,女皇自然也懂。心裏歎了口氣,想,畢竟還是個小丫頭。
爲了不讓氣急敗壞的少女遷怒與己,還有跟着他混飯吃地苦命兄弟,熊明谒隻好硬着頭皮開口:“陛下,屬下每每部署恰當,但總會碰到上頭的易動命令,所以……”
鴉雀無聲。
皇甫若殇看着跪了滿地地宮女太監,還有今晚本來負責執勤卻突然被一道命令召往平安無事司空苑的禁衛們,一雙手握了又放,放開了又死死握緊。
匆忙趕來,隻是遠遠瞧見那人染血的手臂就讓她心痛如絞,狂怒的情緒差點讓她失去理智,也忘記了身爲女皇的責任。
熊明谒話裏的意思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罷了,都退下!從現在開始好好給朕守住鴻麓院,今晚若再出意外明日通通提頭來見!”
深深地一呼一吸,憤怒終歸壓制住始于習慣的恐懼和敬畏,嗓音堅定中又隐約藏着顫抖:“擺駕,夏宮!”
司秋是南诏皇宮裏地位最高的女吏,現任的司秋原本沒有姓。
因爲幼時陪伴在上上任女皇身邊,所以很得榮寵地被賜了個姓曲,名字早不記得了。人們常常叫不到她的名,少時叫曲丫頭,待長大了些,地位更高了些,就叫曲女吏,然後到了現在的曲司秋。
她陪了上上任女皇一輩子,又帶大過兩位皇女,其中一名就是現在的太皇。就算經年已過,老态盡顯而白生,曲司秋依舊是太皇皇甫甚少信任的其中一人。
就算是年輕的女皇,在這位曲司秋的面前也要禮讓三分。
曲司秋站在皇甫旁,腰身微折,不似常人一般佝彎。恭敬,卻沒有刻意地卑微。她的口氣難得有些不大贊同:“公主,母女之間何必弄得勢如水火呢?”
天底下,恐怕也隻有曲司秋敢明目張膽地“訓斥”這位南诏實際的掌權,而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