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那院子裏沒什麽動靜?”
餘雯取了把象牙子,往後一遞,讓老嬷嬷幫着梳理長及腰部的烏絲。
“小姐,老奴特意探過,沒什麽動靜。”
“哦?”用指尖挑起一抹涼膏往額心輕揉,薄荷清香讓大腦神經慢慢放松,變得清晰:“雷家人,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千萍啊,更不可能。過幾日,再去探探。”[
起身攏好衣服,餘雯親手在香爐裏燃起佛香。婉約的眉間有些折痕,她總覺得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麽地方遺漏了……
“老三這孩子年少輕狂,做了好幾筆敗賬,連帶讓堡裏虧上起碼一層年入;而小七這丫頭,女孩子家家性格卻不大好,逼得小九兒太狠,對其他姐妹也不和善。真是讓人操心,姆媽,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老三,是商進宏的第三個兒子,小七兒,是商進宏的第七個女兒,兩人,都是五夫人雷千萍所出,性格脾氣暴躁驕縱,依仗自家娘親得寵,還是商家堡權勢,缺德事沒少做,隻是沒人敢整治罷了。此刻餘滿臉憂思,卻比親娘更似親娘。
“小姐,是時候讓堡主知道了。”
“恩,千萍太溺愛孩子,這,總不太好。”
豔容風華猶在,慈眉善目間是抹不去的狠辣。商家堡的大夫人,又怎麽可能真地是個隻會燒香拜佛的庸俗婦人。
且看看她是誰的女兒,又是誰的妻。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四周一片安靜,餘雯身旁再沒有一個人,連最親近地媽也離開了。冷清的月色從窗台打入,幽幽的,似是嘲弄地波紋。
突然想起卷小院,想起十幾年前那個女人,喉間又湧起一陣腥澀。恨,好恨!
她卻奈何不得,因爲那女人是……
那麽,十幾年後又能住進同一個地方的人,究竟又是誰?她,突然想去看看。卻,又有些害怕。
十幾年前,因爲一時好奇的夜探,讓她從此埋葬了所有愛戀,那雙交纏翻滾的人影,一道道**地呻吟,至今仍是她心頭抹不掉的傷痕!
不過,已經沒有再能夠失去的了,不是麽?她隻剩下兒子了,再沒有其他的,那,還怕什麽呢?
卷小院的燈光依舊亮着,隻是變得安靜了,唯有風起竹葉娑娑。
向雪微微張着嘴,半天也合不攏,真是被吓到了。
“婆婆,你别是在開玩笑吧?”
希望是她耳鳴,或幻聽……
“哼!”皇甫薔一掀眼皮,又眯了眯:“丫頭你看老身像看玩笑的樣子?”
不像,就是不像才驚悚好不好![
當然,這句話被生生别在了肚子裏,她可不想再當一次沙包。
“但是你說,要讓你女兒替你拿回屬于你地東西……”
一字一句,機械地重複着,有些茫然,不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踩地雷,以求答。
“婆婆,你女兒不是失蹤很久了麽?”
皇甫薔眼色微黯,似沉溺在往昔中不可自拔,最後還是幹澀地開口:“沒錯,但是總有法子找到的,隻要她,還活在人世上。而且,芙筠擁有比那賤人更正統地繼承資格!我,我如此面貌已是不能,但芙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