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悶浮于心中,正是雙目疵疵欲裂。憑借所謂正氣,布履往後一頓,已經準備好随時暴起發力。
“慢着!”三公子商青霆守勢不動,冷喝道:“再往前就休怪某不客氣了!”
衆人也紛紛着握緊佩劍,怒目相視,将兩人緊緊圍在中間。
輪椅的轱辘轉了幾下,當真停住不動。[
“餘毋山乃私人地界,你擅闖入内究竟爲何!”
黑幕動了動,隻見輪椅上那人說道:“其一、立刻讓商進宏出來見我;其二、把小丫頭交出來!”
商青霆怒極反笑,氣憋得緊了,竟把一張俊臉給漲得通紅。心想這人好大的口氣,直呼爹爹名字不說,顯然是不把商家堡給放在眼裏。嘴裏說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莫非是成心來找茬?
旁邊一個姑娘脾氣暴躁,登時跳将出來把手中白刃正對着那怪人狠狠一揮,停下,距離黑色幕笠不足三寸長短。
劍風讓黑紗輕擺,那人卻毫無懼意。
“你這人好狂妄的口氣!商家堡在江湖中何其顯赫,對三少爺不敬倒罷,居然連堡主都敢呼來喝去,我倒瞧不出你有什麽本事!”
衆人紛紛上前半步,逼迫的意味更加濃烈,顯然不認爲這等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老怪物能夠一抵過數十。
其實,暴躁姑娘真該慶幸她沒有像山腳下那幾個弟子一般胡亂喊叫,否則隻怕她話音未落,命息已盡。
商青絡的小院子離正大門挺遠,不過比主房要近上一些。
兩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番刀劍跋扈的場面,人頭層層疊疊,都瞧不清楚,隻勉強看到商青霆挺拔的背影。
突然眉端一挑,稍微側臉說道:“快走,否則再過片刻你就有得忙了。”
忙着,替外面那些人收屍。
“婆婆!”
這聲音既清澈且明亮,将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給打破了。早被吓到腳軟的麻溜兒順勢一滑,癱倒在地上,和衆人一起将視線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及腰青絲,碎紋底裙,秀眉鵝臉,脂膚潤鼻,最醒目的當屬右頰那道醜陋可怕的疤痕。不正是九小姐從外頭胡亂帶回來,連帶惹出一籮筐禍事的醜八怪麽?
隻見她罔顧四周劍光寒寒,徑直走到那黑衣老妖怪面前,小嘴兒輕輕咧開,兩個酒窩很是可愛,笑得有些羞澀。
“哼,你這丫頭,還認得婆婆?”
“當然呐,忘誰也不敢忘記婆婆嘛。”
……[
怪婆婆嘴上罵得是狠,但語氣中分明有幾分寵溺浮動,甚至藏了幾偻安心。
同樣在無人煙的山崖底下呆了一年多了兩個人,說沒有半點感情,那是假話。婆婆固然脾氣古怪,喜怒不定,但不等于說沒有感情,何況向雪的性格本來就很對她胃口。
起初,向雪的絕然離去讓怪婆婆氣得咬牙切齒。幾年後,平息下來轉念一想,又猜出一些因爲所以,怒氣不再,反倒生出兩分擔憂,隻不過嘴上自然是萬萬不肯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