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餘毋山腳下隐約傳來警示鍾聲,說明有人強行闖山!
不一會,鍾聲已經追至商家堡正門外
麻溜兒既不姓麻,也不名溜。因爲生得虎頭虎腦,一張嘴巴捧哏利索,說起奉承話來一向麻溜,才落下這麽個诨号。[
老爹早死,祖宗留下來的幾畝薄田也被富豪鄉紳貪去了七八,除開一徑破落鍋碗也剩不下什麽了。幸好麻溜兒有個刺繡手藝頂好的娘親,靠着幫襯大小戶的夫人小姐做點女紅,終于把他給拉扯長大。
其中有一家女主人心性善良,見母子二人生活得辛苦,麻溜娘年歲又漸漸大了,生怕兩人将來無依無靠,遂好意賣個人情搭了條線,介紹麻溜兒到餘毋山給聞名天下的商家堡當小徒工。
雖然說進的是商家堡,但始終隻能在山腳底下轉悠。三年下來,居然連正門的模樣都沒見過。
麻溜兒固然有些散漫脾氣,但卻是極孝順,也極念恩情的。縱使隻是個替“看門人”端茶倒水的小徒工,每月拿個一兩碎銀,夠他和娘親吃飽穿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加上這幾年裏偶爾幾次碰到那些人心情不錯,還能學到幾手花拳繡腿,如此一想,平時的苦處也就淡去許多。
看山腳的活計,既沒前途,也很無趣。
天底下最難賺的是名氣。
有名氣,意味着要有很多很多的銀子,或者有很硬很硬的拳頭。
老天爺歸根結底是不公平,既有麻溜兒這些個三無人員,又有商家堡這種名利滿盆的。貧富差距,不論何時何地都依然頑強地存在。
所以,敢闖餘毋山的人一向不多。
這天雲很厚。陰沉沉地讓人覺得不大舒服。例行被折騰幾番。“娛樂”了一幹“看門”弟子以後。麻溜兒忍着被打腫地腿。邁着步子掂兒掂地往屋裏走。腳踝上不停傳來地痛楚。他連揉揉地時間都沒。隻能一瘸一拐地去端茶倒水。
一出來。有些懵了。
幾個弟子圍成圓。嘴裏不停吐出刻毒尖辣侮辱人地話。還算不錯地面容被譏諷嘲弄地表情給扭曲得有些惡心。手裏拿着地長劍沒有出鞘。一掂一掂地。很有規律。
麻溜兒覺得自己地腿似乎又疼了。畢竟剛才那些連鞘長劍沒少往他地腿腳上招呼。
中間那人坐在輪椅上。身形佝偻。脊柱顯然已經彎曲到了一個很恐怖地角度。骨骼瘦小。似乎是個女子。
全身都是純粹地黑色。就連頭上也戴着厚重地幕笠。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模樣。不過就算不看臉。也跟個怪物差不離了。
麻溜兒目光癡癡地盯着某處,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趁機叫罵。倒不是他心地多好多純良,說起來隻是因爲幼年養成的一個古怪而龌龊的習慣罷了。
先前說了,麻溜娘使得一手很棒的繡功,麻溜兒真真是被他娘的那雙手給養大的。小時候他娘出外做活計時,牙子年紀還小,不放心一個人丢着就給帶在身邊,結果這小混子日日看他娘繡花,竟慢慢生出喜歡看女人雙手的癬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