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狼毫不停,隻把怒吼當做耳旁風。
“混賬東西!”
索性把卷軸扯到手裏,撕了個稀爛。
“你給我去見客。立即。馬上!”[
看着空空如也地桌面。齊遜之手一動。将筆放回竹筒。伸手整理袖口。俊逸地臉上突然染上點點笑意。隻是眉目依然冷清如故。
見客是吧?好。那就去見見!
“挽香。”
溫和地尾音習慣性微微揚起。一名身穿秋褂地少婦便立即出現在門側。圓潤小巧地臉。秀氣和睦地五官。梳着表示已婚身份地垂髻。不算什麽美人兒。卻有種柔和地韻味。
隻是眼底嘴角洩露出來地惶恐和害怕。破壞了那種難得地甯和。
“随我去給公主,請安。”
“她不許去!”
齊中敏更怒,半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這臭小子哪裏是有心見客,帶着侍妾堂而皇之地出現,這跟當面羞辱公主有什麽兩樣?
“我,我……”
少婦像被驚吓的羔羊一般,爲難地左看右看,最後還是往後小退半步,手糾着袖口:“夫君。我還是聽大人的,先退下吧……”
她不敢随齊遜之一起喊“爹”,還是叫齊中敏“大人”。雖然是名正言順娶過門,但齊府上下除了娶她的那人,再沒多一個承認她的身份。
“恩?”薄唇一勾,盡是冷漠:“挽香,究竟誰是你的夫君?”
語罷,撩袍離開。
竹挽香怯生生地低頭,不敢再往旁邊多看一眼。邁着小腳随後跟上。
西門蕾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齊遜之,從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偏偏她最想要的,就是這個男人!
見到心愛之人的狂喜還沒能維持半刻鍾,就被那如影随形。有些笨拙的纖巧身影給徹底破壞。
“你,你是什麽意思?要帶這個女人來羞辱我!?”
“公主,多慮了。”
悠然自得地坐下,喝茶,權當火冒三丈地普康公主是個擺設。[
一片靜谧,西門蕾狠狠收攏手心,又長又尖的指甲紮到肉裏,她卻感覺不到痛。還有什麽,能比她的心更痛?
從十歲起。她就在等。等着做他的新娘,等着爲了分憂解難。結果呢。她等到了什麽?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出身下賤的侍妾!就連見他一面。都不得不動用公主的特權……
“齊哥哥,我們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究竟怎麽做,你才能認清事實,這個世界上唯有我才能配得上你,也唯有我才能帶給你想要的!”
毛尖的香醇還在鼻尖,但他卻品不出其中滋味,放下瓷杯,淡淡開口:“天底下自然沒人能比公主更完美,所以,是臣配不上公主。”
“你……好你個齊遜之!”
憤怒讓她幾乎咬碎銀牙,怒極反笑:“哈哈,你以爲我不曉得你心裏打着什麽算盤?你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那個小賤人,對吧?甚至不惜娶她以前地丫鬟來當替代品,阻擋婚約的履行!哼,可惜呀可惜,你永遠也等不到她回來了,她死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