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日無多。胡樊姬開始急了。催促更緊。可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有一天。豆腐作坊的老闆娘又通知她去看孩子。
本來知道是個丫頭,心裏還非常不樂意,但是一見到嬰兒的那雙眼,胡樊姬便欣喜若狂。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是那形态簡直和西門的一模一樣。小鼻子小嘴巴,和自己也很有幾分相似。
而且人販子似乎急于脫手的模樣,把價錢壓得很低。[
抱着小娃娃偷偷回到雜事房裏養着,孩子每天不哭也不鬧,除了吃喝拉撒很有些麻煩。胡樊姬尋思隻用養幾天。雖然是個女娃娃。但怎麽樣也該撈得個媵妾。沒做過母親的人,很難明白嬰兒眼珠一動不動。是個危險地信号。
也許是“認親”的過程太荒謬,太可笑。胡樊姬在交給上官冷的信中隻是寥寥數筆帶過。
皇室血脈豈是這麽容易賴上?
上官冷揉了揉眉心,世間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怎麽可能長得像的就有血緣關系……
确實,當初西門會承認向雪地身份,很大程度上決定于上官冷離去時留下的那個預言。向雪的出現,太恰巧,加上樣貌上的因素,便讓他抱着甯可信其有的心态。
反正子嗣這種東西,多一個少一個,對于他根本毫無區别。後來卻發現向雪是個傻子,幸好當時皇上已經承認她的身份,是以賢妃當時不敢狠下殺手,便将我貶入洗衣房中,讓一群粗婦日日監視我,折磨我。
向雪心智清明後的事,想必國師都已清楚。我這輩子從沒有想過認輸,日日想着擁有榮華富貴,日日念着能夠成爲皇上寵愛的女人,甚至每時每刻都想着把傅水顔扳倒。我曾經恨極了那孩子,在她小時,恨她爲何會是個傻子。待她恢複正常後,又恨她不能帶給我尊貴的地位。三年來,我在這宮廷中鬥生,鬥死,用過多少手段,又害過多少人,最終落到現在地下場才算想通。
從頭到尾,那孩子都不欠我什麽,從頭到尾,她都是無辜地。
國師,您既然是向雪的師傅,就請帶她遠遠離開這吃人地宮廷吧。那個秘密隻有我,豆腐作坊的老闆娘和人販子知道。豆腐作坊地老闆娘幾年前就已經歸去,人販子記得是從南诏來的,把孩子賣掉之後就立即匆忙離開了。
但是若向雪重新回到宮廷,這個秘密遲早會成爲她的緻命傷。賢妃當年已經心存疑慮,她現在勢力龐大,要掘地三尺挖出真相也無不可能。若威脅到她,就算沒有證據,也能僞造出來。
屆時,向雪身負的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啊!讓她不要再回到帝都了,離得越遠越好。若她不願意放棄公主的身份,你就把她的身世說出來吧……
這個時候上官冷方才明白,昨晚上當他告知向雪跌落崖底時,爲何胡樊姬會露出那種似喜欲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