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霆苦笑着連連搖頭:“我開始也高興呐,可前幾天聽到一個傳聞,才開始發覺不太對勁。”
“什麽傳聞?”
“說是,太後與小王爺不和。”
“怎麽可能!太後有多疼愛這個小兒子,整個樊曳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兩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畢竟妄論皇室宗族傳出去可是殺頭的大罪。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爲防萬一暗自遣人查了。據說小王爺數月前回到樊曳後就大病一場,誰都不見,連皇上都被拒之門外……痊愈後進過一次宮,聽宮中太監說那日小王爺離開後,太後在慈和殿中獨自呆了三個時辰,最後還驚動了皇上。從那天起小王爺就再沒有入宮給太後請安,十日後兵部調動令就下來了。”
說到這裏,崔霆便住口不言,該明白的管兆和自當明白,兩人一陣沉默,室内隻剩熏香袅袅。
崔,管二人乃是臣,爲臣爲官最重要的就是窺測上位者的心思。太後,王爺本是一家,皇帝的家事輪不到他們管。問題現在夜楚這個“閑散王爺”突然嶄露頭角,隐然有替斂權地勢頭,又傳出“母子不合”的流言。
自古皇室多争鬥,涉及權益的時候從來不講究情分。經曆過十幾年前宮中政變的崔、管二人,對此間更加明白,所以才會憂慮重重,生怕一步走錯就惹禍上身,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不過這次确實是兩人多慮,看輕了尉太後對她這個失而複得小兒子的愛重。要不是因爲太珍惜,也不至于會鬧成這般地步……
皇宮慈和殿
秋風剛過,天氣已經轉涼。尉太後精緻的面容露出幾分疲倦,懶懶的側卧在軟榻上。大侍女示意宮婢取來白狐裘褂,正想替尉太後披上。
突然門廊裏傳來輕碎的小跑聲,通報太監低聲對大侍女說道:“外面李先生求見太後。”
李東奎雖然年過花甲,但畢竟是夜楚的老師,又得太後信賴,所以皇宮上下都稱呼他爲“先生”。此先生非彼“文先生”,而是正兒八經地“武先生”。
“太後正在小憩,有什麽事等會……”
“書薇,什麽事?”
聽見太後醒了,大侍女連忙過去伸出右臂搭着:“回太後,是李先生求見。”
半眯着的鳳目猛地睜開,淡淡說道:“傳。”
李東奎徑直站着,常年習武練就的氣節讓他縱然面對皇族也能不亢不卑,隻是下颚微收,保持着應有的禮數。
“楚他,現在可好?”
“小王爺天資聰穎,在兵部也是相當了得。太後既然如此關心,何不召小王爺入宮一見?”
從枝上折下一朵秋海棠,仔細**瓶中:“這孩子心眼實,現在必然還在惱哀家,何必再去招惹他。”
“太後,當日的做□□不會太過激進?小王爺似乎對那丫頭是真的上了心,何不……”[
“哼!若是一時玩玩倒還好,偏偏這麽多年了還勾着楚的心思不放!李先生,你看現在不是頂好?若那丫頭不死,楚依舊日日沉迷無用地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