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
淡淡的一聲喚,難得不帶戲谑:“不用太擔心。隻不過是一次血月罷了,我還能控制住。”話音一轉,又帶上幾分輕笑:“否則若僥幸讓你把火琉璃拿走,屆時天下大亂,師傅可是要跳腳地”
容沂心裏一直是明白的。
百年不遇的血月連帶勾動他體内暗藏地魔性,現在有火琉璃壓制,旁人當然看不出半點端倪。向雪卻不一樣,但凡有一點不妥她都能夠察覺。[
所以平時那樣冷靜,無所謂的人兒這幾天才會如此焦慮浮躁。早上由誰外出探查的争執其實本無必要。向雪不是那種貪圖丁點玩樂時間的小丫頭,她執意要求,甚至甘願用回夢草交換。雖然白天正是魔性最弱的階段,仍舊擔心會出現像在來福樓時的突然狀況。還是讓護衛跟着回别莊安全。
點點滴滴,細小而不易發現的關心,讓容沂覺得很舒服,一種類似閉關後筋脈打通後的舒坦。
向雪背對着容沂,腳步微微一頓,離去後聲音才漸漸傳回:“你是我師兄。”
我不會讓你有事。
待一切準備就緒。想不到晚上用餐時袁易之卻帶給兩人一個大驚喜。
“來到樊曳已經好幾天了。不若今晚在下就将清芯蘭交給兩位,可好?”
向雪狀似無辜。眨了眨眼,一派驚喜:“那向雪和師兄先多謝三少了!”
袁易之正爲明天上午去王府的事煩心,他雖愚孝,卻不愚蠢,那封信地内容一番推敲下也能猜中八九。
所以他才會有猶豫。
背後給别人捅刀的行徑與他自幼修習的正派作風大相徑庭,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麽爹會在清芯蘭被郡主要去後又再度答應容沂。
然則現在騎虎難下,交出信函,容沂和向雪最多會惹怒郡主,并無大錯。若是不按照爹說的做,袁家上上下下可就是欺上瞞下的重罪!
兩相比較,袁易之不得不違心做出選擇,殊不知他的舉動卻是正中向雪下懷。
“不過清芯蘭不喜陽光,兩位還是用過午飯,等傍晚時我在安排人送出城可好?”
袁易之臉微微紅,對上向雪清澈的雙眼不由一閃。容沂淺酌清酒,黑玉樣的眸裏劃過蔑意。連圓謊都這般生硬,不知道袁信是太高估自己的兒子還是不把他們師兄妹放在眼底。
“行,那我們就等傍晚,再走。”
向雪粉唇一翹,兩個深深地酒窩很是可愛。
晚上袁易之果然沒有食言,而放置清芯蘭的密室也和容沂交給向雪的那副草圖上所标記的地點别無二緻:别莊東北角一見普通廂房裏的密室内。
裏面機關繁複,向雪暗忖,要是自己闖進來不是破不掉,但也頗費功夫。
開啓最後一個針闆門後,通道筆直,盡頭就是存放清芯蘭的琉璃罩。隻見透明的罩子中三朵碗大骨朵安靜地蜷縮着,除了一蒂三花,倒是看不出還有什麽出奇之處。[